葛越一邊抽自己,一邊向宋梨賠不是。
「梨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宋家兄弟。」
葛越罵自己,「我就是一個廢物,連行囊都看不好。」
宋梨看也不看他,伏在蘭月懷裡不住啜泣。
「閉嘴。」
蘭月輕撫著宋梨的背,忍不住罵了一句,「別來刺激小梨。」
蘭月比眾人年長,又是姜貞的人,在眾人面前頗有威望,她這一罵,葛越不敢再說話,只反覆抽著自己的巴掌,仿佛這樣能讓宋梨心裡好過一點。
相蘊和長長嘆了一聲。
——這種事情最難解。
「小女郎,這裡也有菌子,你晚上要不要喝菌湯?」
蹲在洞口良久的石都笑著開口,打破山洞難熬的氛圍。
「好呀。」
相蘊和巴不得這個時候有人出來打圓場,連忙點頭,「多弄點菌子來,咱們人多。」
石都拍了拍身上的土,去採摘菌菇,「好嘞,我多弄點。」
「菌子是好東西,對重傷之人有好處,滋補功效不在肉湯之下。」
「小騫,你的肉湯喝完了?」
不過半日時間,石都對自來熟的左騫的稱呼變成了小騫,「若是喝完了,便與我一道去。需要的菌子多,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左騫把剩下的肉湯一飲而盡,略微清理一下,便起身追石都,「等我一下,我來了。」
少了兩個青壯勞力,山洞裡只剩下一堆傷患與相蘊和蘭月。
宋梨伏在蘭月肩頭哭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止住哭,抬頭看向臉頰高高腫起的葛越。
「我阿弟死了就是死了,哪怕你今日一頭碰死在山洞裡,也換不回他的命來。」
宋梨哽咽說道,「我沒辦法不怨你,也沒辦法替阿弟原諒你。」
葛越低垂著腦袋,不敢抬頭看宋梨,只一遍又一遍喃喃重複著,「梨姐,我對不起你。」
「這種話以後不要說了,我不想聽,沒有意義。」
宋梨抬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你若心中有愧,日後見了曾追擊我們的盛軍,便在他們身上討回來。」
「說到底,若不是因為他們,我阿弟便不會受傷,你也不會丟了行囊。」
「他們才是害死阿弟的罪魁禍。」
宋梨的聲音很輕,葛越卻覺得身上壓了萬鈞大山,讓他幾乎有些喘不過氣。
他艱難呼吸著,一點點抬頭去看宋梨,少女的眼睛腫得像核桃,但此時已經不哭了,落日的餘暉映在她臉上,她身上仿佛在發光。
有那麼一瞬間,葛越明白了。
他終於明白,大哥大嫂說過的自家兄弟自家骨肉是什麼意思,那是一種會將自己性命相托的情意,更是一種打斷牙齒往肚子裡吞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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