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滚蛋,“下等人”可以开三倍支票给三名应聘者。
当然,要等金矿都挖出来后。
到那时,“辛德小姐”和她的朋友要去哪里找他,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嘿嘿,这招不算高明,但“下等人”索伦的行李,可都打包到马车里了。
今天有人在地下河中捡到金砂。
明天可能就是金矿。
再过上三五天,等金矿石收割到差不多了,就该撂下那帮穷鬼走人。
身前袭来的寒意,逼迫“下等人”中止幻想,将灵魂附入现实中的躯壳。
一道冷光突兀横入他的视野。
那是柄锋利到无可匹敌的长剑,距离他的鼻尖不过半寸。
剑尖微颤,折射出寒意。
索伦的手停在半空,眼中的惊愕迅被警惕取代。
他缓缓抬头,对上了立于书桌对面的短少女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决绝与冷酷。
那是杀死过人的战士,才会露出的眼神。
“你……是谁?”索伦的声音微微颤抖,试图保持镇定。
但手中的烟壶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它在“下等人”指间产出轻微的碰撞。
少女并未立即回答,只是静静站在索伦身前。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给那头紫色短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泽。
她的脸庞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坚毅,与十年前那场只有四人知晓的火场惨案中,那个绝望的“女孩”的逐渐重合。
那是索伦记忆中,一个模糊而又无法抹去的身影。
四名知晓者之一便是女孩的父亲,他已经死了。
在“下等人”的目睹下,由邪魁剖去心脏。
他的尸体早该烧尽了。
可是—可是—
不,怎么可能,曼达的女儿还活着,邪魁没能把这段尾巴处理好?
该死的,他该亲手掐死那孩子的。
而不是把她交给三教九流瞎晃悠的赏金猎人。
“你忘了么,索伦先生?”
紫少女的声音虽轻,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有一场大火带走了我的家人。而你,就是那个站在远处,冷眼旁观的‘下等人’。”
索伦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少女并非偶然闯入的访客。
她是命运派来清算过去的使者。
他试图寻找退路,却现身体被无形的恐惧钉在原地,坐上满是铁棱的刑椅。
“你想要什么?”索伦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恳求,却也夹杂着一丝不甘。
他可以给她一切,他要钱,想要威信和地位,还是要他们宅邸下的金矿?
他,他都可以给她。
但是他老了,他还没活够,放过他,把他这条命留下。
这是“下等人”索伦最后的请求。
辛德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手中的剑缓缓收回,却未离开索伦的视线。“我要的很简单,”她说,“正义。而你,将在这里偿还血债。”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书房内似乎响起了过往冤魂的低语,它们在等待,等待一场迟来的审判。
名为复仇的刀刃,刺入面前苍老男人的腹腔,向上升起,直到鲨鳍般的刃面,划过索伦的心脏。
直到男人咽部的血泡应声破裂。
血液淤塞的窒息感,会为索伦送上死亡前的昏迷。
辛德打散脑中幻境的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