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冰冷的门慢慢滑下?,把头缩进臂弯里取暖,自从有了反抗能力之后,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这样?狼狈过。
【天杀的伊甸园,把我无辜的葳葳宝贝放出来。】
【我要闹了,第一次这么讨厌屏幕,我明明在他难过,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好无力的感觉。】
【……你们猜,葳葳看见自己母亲被烧,父亲毅然决然走进火场是什么心情?我的心都?快碎了。】
【他肯定很孤独吧。】
褚葳打开弹幕,迎头看到这句话。
“没有。”褚葳淡淡反驳,又重复一遍,“没有。”
眼睛里永远带着三分厌烦被虚无取代,他起身走到床边,脚麻了,每走一步都?像是有蚂蚁在爬,头也沉的像安了石磨,重得要死不说?,还?把他的神经一圈又一圈打着转碾碎、研磨。
“你们这么晚还?不睡?”褚葳把自己扔在床上,任由过长的卷挡住他的眉眼,鼻音有点?重,嗓子也有点?哑。
【想陪着你。】
【对啊,葳葳,你都?没和我们好好说?过话,真的很想你。】
“想陪我啊?”褚葳翻了个身,吸了吸鼻子,“不用,很晚了,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似乎是觉得太生硬,他又不太熟练补了一句,“晚安。”
禇葳进了浴室,洗了一个凉水澡后,他把自己扔在床上。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起,褚葳用被子牢牢地把自己裹住,裹成一个茧,闭上眼,陷入安静的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褚葳被冻醒了。
趁着月色,他起身一看,有人砸碎窗子后又推开,酒红色窗帘在夜色的描绘下?犹如一大?滩乌黑的血,和呼呼往里灌的冷风狼狈为奸,吹起、扭曲飞扬、又落下?、再次飞扬。
从窗边出现的血迹,一路蜿蜒到禇葳床边,消失在一双被雨水泡白的脚下?。
这个人现在就在褚葳的床边,肆意打量他的睡颜,在脑内编排着有关褚葳恶俗的幻想,哪怕只是看着褚葳在睡梦中抿起带着莹润水光的唇,都?能让他在颅内c1imax。
这是,他的褚葳。
或许也没想着隐瞒,偷窥者的呼吸声像一张大?网那样?铺天盖地遮住褚葳。
那种被瞄准、被锁定的危机感又来了。
褚葳苍白的手指在酒红色的被子摸索,摸到一个微凉边缘锋利的物件,他稍稍安心,假装什么都?没现一样?扯着被子继续睡,又在一个瞬间,趁那人放松警惕之际,像一头敏捷的小猎豹那样?,抓住一双温热的手,翻身而上抵住来人的喉管。
“葳葳,是我。”
褚葳没有放松警惕,直到来人那看似不着调实则张弛有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是我啊,你的亲亲老?攻崔时哲,葳葳,你该不会分不清我和弟弟吧,这可真让我感到难过。”
褚葳松开手,确定了,这人是崔时哲,崔时郢只有给哥哥戴绿帽子的心思,没有给自己戴的想法。
褚葳拧开台灯,崔时哲的样?子映入他漂亮的眼睛里,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崔时哲此时穿了一件白色的休闲西装,那些血迹像残破蝴蝶一样?落了他满身,视觉冲击感极大?。
大?概是遇到什么危险,连眼镜片都?掉了半只。
看着就让人心疼,除了褚葳。
他冷眼看着床边的人,红唇轻启,道了一个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