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不明所以的沈惊鸿从草地上站起来,将药瓶递还给鸣蛇。
沈醉坐在草地上仰着头,心想,亲不着了。
这要是在大街上看上的寻常妖族也没这么难。掳回王宫,白天好吃好喝伺候,晚上百般体贴地摁着人家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时间久了不怕熬不成自己的人。
可沈惊鸿不行,沈惊鸿不是妖族,几百年来自愿为他镇守最凶险的域北,他不能为了一已私欲把一个功臣掳回去。
越想越痛心疾,正好血流得多,头晕着,索性直接头一歪躺地回地上。
沈惊鸿重新半蹲在他面前,手伸过来覆到他额头:“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因为嵬鹫的穿心赋?”
沈醉叹了口气,撩起眼皮看沈惊鸿。此刻他躺着,沈惊鸿是探过上半身来摸他的额头。
这一探不要紧,被腰带箍住的衣服越松垮,他一不留神,看见这男人衣裳从领口一路开衩下去,沈醉大惊失色,腾地起身伸手拢住男人两侧衣襟:“你这衣服怎么坏成这样?”
还能是怎么坏的。
罪魁祸并不知道这是他脑子不清楚时撕开的,沈惊鸿只好扯谎:“刚才打斗撕破的。”
沈醉的手还在他衣服上,让妖王伺候穿衣服总归不妥,沈惊鸿抬手,想把自个儿衣服抢回来,撕扯之间,衣服顺着裂口“刺啦”一声又往下裂一截。
沈醉不动了。
沈惊鸿趁机草草捂严领口,将腰带重新系紧。
却见沈醉的视线还落在他的手上。
他顺着看过去,现自己之前被树妖咬过的手掌上,那咬痕已有溃烂的迹象。
应该是染上了瘴毒,好在不严重,一会儿借一把匕把腐肉刮去就行。
盘算的功夫,一抬头,现沈醉已经横起手臂咬出淌血的伤口!
“陛下!你……”
沈醉的血能治瘴毒。
“快点,”沈醉将那伤口递到他唇边催促,“伤口浅,凝了还要再咬一口。”
沈惊鸿垂下眼,贴上沈醉手臂。
血腥味在口齿间蔓延,吞咽下去,他忽然想起他曾经咬过沈醉这条手臂。
那时他快要被沈醉撞散,这人伸来一条手臂护在他胸口,他便低头一口咬上去。
意识到自己脑中想的是什么玩意儿,沈惊鸿连忙退开。
“别动。”沈醉道。
这两个字如定身法,沈惊鸿顿时停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沈醉的手过来,用指节蹭了一下他的嘴唇。
被碰到的唇瞬间了麻。
沈惊鸿满脑子“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直到看清沈醉的指节上擦下来的血。
哦,是好心帮他擦唇上沾到的血迹。
沈醉轻笑道:“你躲什么?同族相食者死罪。朕不会吃了你。”
“我……不是妖。”沈惊鸿道。
沈醉:“你既与我妖族同心,便是我同族。”
沈惊鸿心中一软,就听沈醉又道:“沈将军,戏台上常演一类戏码,二人若是共度危难,关系也会因此变熟络,虽然朕与沈将军只是初识,却已视将军为知己,不知沈将军怎么看朕?”
沈惊鸿注视着这人一双摄魂夺魄的眼眸,心神恍惚,心中泛起苦涩,干巴巴地说起套话:“自是为陛下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