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兹面不改色:“坏了。”
“注射器?”
“还在,没来得及用。”
沈言呵了一声,抓住布雷兹的头,强迫他仰头看自己,“是没来得及用,还是不准备用?”
布雷兹的表情很平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弯了弯唇角,笃定道:“沈言,你舍不得我。”
“你现在死了会很麻烦。”
沈言松手,止了血的伤口,因为他刚刚的用力,又有点渗血,粘在布雷兹的额上。
布雷兹随意捋了捋,将血液在指尖撵开,继续给沈言包扎,“谁会让你觉得麻烦。阮知闲?”
沈言并不意外布雷兹会猜到这个,在他们几个面前,阮知闲做事从来不加掩饰,光明正大就差把幕后主使这四个字贴在脸上。
于是只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他在玩一场很危险的游戏。”布雷兹动作轻柔地将纱布一圈圈地缠好,手法专业,“沈言,你知道的比我多,我不劝你。”
“我只希望在你遇到危险时,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
他把剩下的绷带打了个结,把沈言的手好好地放了回去,起身绕到沈言身后,扣住沈言的肩膀,让他往后靠。
手指轻巧地取掉沈言手里的半根烟,没怎么用力地扣住沈言的脖子,捧起他的下巴,让他仰头看自己。
他飞快地换了衣服,即便是制服之外的常服,他也选择搭配得很优雅有格调。
每一根丝都精致得一如往常。
他微微俯身,微凉的浅金色丝,垂落在沈言耳际,搔得他有点痒。
颜色同样浅淡的眸中,倒映着平静望过来的沈言。
十二点已过。
他在沈言的唇角落下一吻。
“别心软,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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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不搞事的情况下,沙漠驻地其实挺没意思。
他让布雷兹在房里装了二十几个摄像头,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而他在摄像头下安然自若,吃吃喝喝睡睡,醒了就打打游戏,看看小说电视剧。
也不出屋,只是时不时地在窗口站一会,抽根烟,看看外面的景色。
摄像头安上以后,沈言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和布雷兹的相处仿佛回到了同居时期,极其融洽。
舌环的数字稳定保持在一,每次刷新都会立刻清空,布雷兹能在莫比乌斯那鬼地方忍那么长时间,却忍不了等天亮再来吻他。
这么悠闲的日子过了大概四天,沈言收到一条消息,依旧是熟悉的匿名。
一张地图,两张照片,以及若干段驻地内劳工尸体处理的视频。
照片是一堆炸药,地图则圈画出照片的位置。
沈言一一看过以后,把这些东西都转给布雷兹。
布雷兹彻底毁掉的只是莫比乌斯,不是他在此期间积攒的势力,沈言暂时没有走的意思,布雷兹愿意奉陪,他不习惯被人压着的感觉,也不想让沈言未来做事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