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进去的时候,他正靠在沙发上,黑发蹭着皮质沙发,白皙的脸颊上染着两团病态的红晕,眉毛微蹙,原本令人不太敢直视的贵气逼人感,都因为病容,攻击性变弱了些。
看着有点可怜。
纪念哪里见过她爹这副模样,站在不远处,眼睛都看直了。
【哇哦】
因为生病,感官似乎都迟钝了些,反复跟医生说自已没事儿,让左一去给自已拿电脑时,经过提醒,他才发现纪念来了。
一看到纪念傻站那儿,纪霆舟眉头的痕迹更深了。
“魏杨,把她带出去。”
怕小孩被自已传染,纪霆舟偏过头去。
外面扒着门的魏杨闻言,低头看向纪念。
纪念给他使了个眼神。
魏杨立即明白。
“哎呀……我的小屎要生了,先去厕所了。”
随后冲纪念眨眨眼,果断跑掉。
纪霆舟:“………”
到底谁他发工资。
“爸爸,你没事儿吧。”
纪念才不管什么传染不传染,直接抬脚走过去,近距离看她爹因为发烧,染上些颜色的脸。
心里感慨着真好看,别有一番风味,面上却很关切。
纪霆舟冷声道:“被病秧子传染了,没什么。”
时刻不忘的说一句陈默的坏话。
纪念无奈地摇摇头,扭头看向比纪念慢点赶来的医生。
医生二话不说,走过来,拿出体温枪当着纪霆舟面儿消毒后才对准他使用。
“三十九度。”
纪念皱皱眉:“好高。”
纪霆舟之前身体条件其实也不好,除了手指上的疤痕,纪念知道他常年穿长袖的身体上估计也有不少类似的痕迹。
可想而知,他以前过得有多不好,身体能好就怪了。
这几年治好了失眠,喝酒也没有以前凶了,都是浅尝辄止,看着养好了些,但不过是亚健康,生一场病就能折磨他好久。
“爸爸,你就别赖舅舅了。”
“之前下过水接我,回来后连续好多天高强度工作,不生病就怪了。”
纪念气呼呼地道。
难得小孩教训他,纪霆舟还觉得挺新鲜,但无奈太阳穴疼的厉害,他的注意力分散的厉害,视线都好像多了重影。
“……嗯。”
见他难受的话都说不出,纪念有点心疼,拉着他往床上那边走。
“去床上躺着,我让人来给你换睡衣,吃了药好好睡一觉。”
纪霆舟还有残留的意识,摆手拒绝:“不行……”
一直站在沙发边上没说话的左一苦笑道:“待会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以及一些工作也很紧急,必须今晚处理完。”
纪念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凌厉到令人心头一颤。
“工作比身体重要?”
左一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谁也说不清,明明只是个比腋毛长不了多少的小女孩,怎么会拥有这样可怕的眼神。
那不符合年纪的不容置疑跟沉肃,好像让左一看到了纪霆舟的身影。
之前的想法瞬间消散了,他立马低头说:“您说的对……我再想想办法。”
虽是这么说,但他眼神带着苦涩。
纪念转身去看被搀扶到床上的纪霆舟。
刚才还在抱怨的人,一会功夫,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埋在松软的枕头上,呼吸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