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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之事也成了众人口中偶尔的谈资,提起这事儿时都难免唏嘘。
李子衡被流放后,胡姨娘也被释放。
出狱那日,虽是面容憔悴,但疯癫之态不复,眼中似乎又重新透露出了生机。
范新允站在石阶上,远远地瞧着胡姨娘离开,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李家之事只是个开始,上京恐怕……要乱了。
康顺三年,一月十八,除夕当日。
酉时正,云湘楼,天字三号房。
“殿下,元大人还未回府?”沈宴将手边的热茶递过去,语气如往日一般,散漫悠闲。
赵瑾棠将茶盏送至嘴边,抿了口热茶,继续说道:“今日是除夕,想来是会回府的。”
她说着,视线又落在沈宴的面容上,久久不语。
沈宴微微挑眉,抬手托着下巴,眉眼间皆是笑意,他悠悠开口:“殿下,这么看我做什么?难道是要答应来我镇北王府了?”
“我只是在想,王爷当初对我的身份接受得也太快了些,难道你当时就不怕我说的都是假的?”赵瑾棠将茶盏放下,学着沈宴的样子,托着下巴回视。
“怕啊。”沈宴十分坦然,神色不似作假。
赵瑾棠乐了:“怕什么?”
“自然是什么都怕,”沈宴却忽然转开了视线,将话题引走了,“探子回报,已经得手了,我已经让人送把他去了临州。”
沈宴这话题转得生硬,赵瑾棠却也不揭穿,她收回视线,“嗯”了一声,又想起来件事来,“不是说李家六娘子偷偷跟着去了吗?可有找到人?”
“一并让人送去临州了。”
“那便好,”赵瑾棠点头,追着沈宴的视线看向窗外,继续问,“之前在袁家碰到的黑衣人可有查到什么线索了?”
沈宴摇头:“自那日后,对方便销声匿迹了,很是警觉。”
赵瑾棠原本的计划,是将袁家也拖下水,就算不能撕下块肉来,也要让袁家惹一身骚。
因着黑衣人的缘故,派出去的探子并没有如愿拿到账本,本以为计划落空,却没想到,账本莫名奇妙出现在了刑部。
想来那日,黑衣人的确也是为了账本而去。
否则,又如何能解释账簿的出现。
而这也算是误打误撞,替赵瑾棠推动了计划。
只是不知道,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背后之人又是为了什么才如此针对袁家。
是为了私仇,还是为了夺权?
又或者,是昭国人?
赵瑾棠思绪万千,有关黑衣人的线索太少,如今,两方人都在暗处,难免会有再碰上的时候。
或许下次遇上能有更多的发现。
“我前日去了趟城外的玄阳观。”沈宴忽然出声,拉回了赵瑾棠的注意。
赵瑾棠侧首:“玄阳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