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线索在宫人服了毒,一个接着一个死去的时候断了。
背后的人,摆明来想让夏常在做这个替死鬼,最后还是靠着其中一人的妹妹常常和剪秋相联系才找到这个线索。
皇帝看着手上的供词,脸上黑了又黑,皇后平日里活菩萨的做派,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柔则单纯仁慈,哪怕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可宜修是柔则的妹妹,背地里怎么能这般心狠的事!
皇帝心沉到了海底,久久不能平复,最终还是把证词给烧毁,牵扯到的不仅是皇后,还有整个乌那拉那氏,他能不给皇后脸面,但太后那里总要有个交代。
“苏培盛,新进的螺子黛还有三斛螺子黛,一斛给华妃,剩下两斛给柔贵人,你再去朕的私库里找些好东西送给柔贵人,夏常在毒害宫妃,即刻打入冷宫。”
皇帝自知夏常在并非真凶,但为了保全太后和乌那拉那氏颜面只能如此。
为了安慰陵容,顺便给皇后提个醒,进贡的螺子黛除了华妃那份,其余全数给了陵容,也在当众打皇后的脸。
他和柔儿许诺的必定不会放过,也成了一个笑话般,他甚至都没脸去储秀宫亲自和柔儿说。
翊坤宫。
“娘娘,今年的螺子黛到了。”颂芝捧着一斛螺子黛递到了华妃的面前。
华妃表情略带不虞,“怎么今年就一斛?”
“今年螺子黛本就少,一共得了三斛,两斛赏了柔贵人。”
“柔贵人两斛?皇后竟然没有?”华妃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好像是在幸灾乐祸般。
颂芝将她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向华妃说了一遍:“娘娘,奴婢听说柔贵人这胎险些不保,皇上多分了两斛也多半是安慰。”
华妃仔细听完这事,纵使她再不懂这些阴谋诡计,也知道下黑手的肯定不是夏常在,“皇上怕是已经看透了皇后那个毒妇的嘴脸,连螺子黛都不分皇后娘娘一斛。”
华妃内心一阵畅快,哪里还有之前的不虞,连着安陵容看着都顺眼了,“颂芝,柔贵人怕是受了惊,还不送些东西去安抚安抚。送去的东西都让太医看上一看,别柔贵人用了不好了,要找本宫。”
哥哥自从打了胜仗,仿佛天公作美般,一切都顺利了一切,先是恢复了协理六宫之权,再降了甄嬛的位份,后就是此事,皇后若再露出来马脚,她的协理六宫之权就不是协理了。
景仁宫。
“这件事设计的如此周密怎么会被柔贵人躲过!”皇后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她在马车和马上面都做了手脚,怎么会被一一识破?
也算她煞费苦心,把马车的底座派木匠一点点凿空,给马喂了容躁怒的药,倘若药效并未作,在中途马车底座也会被压塌,事后也贴心全都栽赃给了夏常在。
“从前觉得柔贵人单纯不中用,宫里死个人都害怕了快半年,谁知道运气这样好居然一一躲过了,就连有孕也是比新进宫的小主快上了一截。”剪秋纳闷道。
“柔贵人哪里是单纯,是本宫看错眼了。”皇后叹了口气,懊恼道。
“剪秋姑姑,不好了。”绘春匆匆跑来。
剪秋:“好歹是皇后娘娘贴身宫女,做事怎么毛毛糙糙。”
皇后略显焦急,能让绘春这么着急的一定不是什么小事,“你快说。”
“皇上下令把夏常在打入了冷宫,还有,今日分螺子黛时,给了翊坤宫……一斛,还有储秀宫两斛,一共就三斛。”绘春来的匆忙,说的话都断断续续。
皇后险些没背过气,练字的笔墨纸砚都被尽数扔到了地上,剪秋“啪”地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息怒,皇上只是起疑,娘娘息怒,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惹了皇上怀疑。”
皇后无奈摇了摇头,这事就是皇上来敲打自己的,也不顾剪秋所说,自语道,“本宫既然做了就知道有被拆穿的一天,没想到才过了仅仅几年,我苦心营造的形象全毁了,就因为柔贵人这一胎。”
“娘娘息怒,皇上既然没有处罚娘娘,说明这事就有转机,皇上不提,娘娘若不再提,这件事就那么过去了。”剪秋跪在地上,为皇后想好了对策。
皇后脑子一片混乱,她确实可以装聋作哑,可是能装一辈子吗?这件事就成了他们之间永远的嫌隙。
皇后一时慌了神,一脸难堪垂下眸子,“对了……本宫还有姐姐,姐姐让皇上要好好照顾我,剪秋,去把姐姐所用的衣物都让内务府好好修补。”
纯元是她手上的王牌,无论犯了什么错皇上总会看在姐姐面上原谅她,再不济还有亲姑姑能帮她。
皇后刚刚缓过神,宫女禀报道竹息姑姑来景仁宫了。
皇后连忙让绘春和剪秋起来,把书房中东西都收拾了,维持以往温婉大方的模样,走向正殿。
“竹息姑姑怎么来了,可是皇额娘有事和本宫商议。”皇后假意试探。
竹息:“只是太后和娘娘说上几句话罢了。”
寿康宫内。
皇后请了安,太后沉默了好一会,才允了皇后起来。
“皇后,哀家睡不着啊,听竹息说,今天柔贵人若不是侥幸,怕是都见不上面了。”太后幽幽叹了口气,看向皇后。
皇后:“母后,皇上已经让太医去看过了,说是只受了些惊吓,臣妾特地让剪秋送了些东西去安抚柔贵人。”
“皇后,背后主谋审出来了吗?”太后问道。
“已经审出来了,是延禧宫的夏常在。”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对哀家说实话?”太后语气带着质问和一丝薄怒。“你且看仔细了。”
太后把皇后收买那群宫人的证据扔在了桌上,皇后慌张拿起,一张一张查看,脸上带着诧色,怎么会?自己和剪秋做的这样隐秘。
皇后低下了头,喃喃道:“皇额娘。”
“皇上的子嗣本就少,从前的芳贵人,欣常在,你我都明白,柔贵人的身世你也不是不知道,不过是县丞之女,再加上几个月前还丧父了,孩子生下来也没有母家支持,你又何必把她逼上绝路呢?”太后冷冷说着,一双锐目紧攫着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