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韶身量纤纤,穿着洁白的袍服。
衣袖飘飞,华美如银。
一阵微风拂过。
飘摇的残花落在了琉璃地砖上。
也不知道公主韶想到了什么,唇畔弯起了柔和的微笑。
暮春时节,光线照入琉璃殿。
连带着白袖上零落的暗色血渍,似乎都变得妍丽起来。
公主韶挽起衣袖,凝视着手腕处淡青色的血管。
她的手臂上划拉着很多伤口。
有的伤口短而深。
有的则是浅浅的、经由剑刃割开的细小伤痕。
起初,公主韶还会觉得疼。
但后来,她逐渐学会了享受这个漫长的过程。
公主韶看着容怜拿起匕,将薄薄的刀刃割进自己的肌肤。
尽管她已经学会了享受整个过程。
但光洁的额间,依然会不自觉地冒出冷汗。
生理上的疼痛,是完全不受控制的。
总是让人有些无奈。
猩红的血,一滴一滴掉在琉璃铺就的地砖上。
像是断了线的珊瑚珠串。
——滴答、滴答。
那是很好听的声音。
随着琉璃砖上的鲜血越聚越多。
容怜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也显露出了极为美丽的笑容。
公主韶觉得很美。
她欣赏着这幅场景,试图抬起另外一只手,去揩额间的冷汗。
奈何她的手指一直在颤。
艰难地尝试了许久,竟然不太能抬得起来。
公主韶索性放弃了这种无聊的行为。
她浅浅地微笑着,心想,原来母妃也能笑得这样好看。
原来用刀刃切割他人的肌肤,会由衷地感到愉悦和幸福。
原来看见她流血,母妃会觉得很开心。
可是,为什么呢?
公主韶看着裙裾上泼洒的鲜血。
看够了,她仰起头,唇畔弯起温和的弧度:“母妃,为什么?”
“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绝望呢?”
台上,容怜的脸上满是泪水。
她颤抖着抬起手,抚过公主韶腕间的淡青色血管。
柔软的肌肤,温热的血液。
容怜痴痴地看着掌心上的鲜红。
她几乎有些沉醉了。
然后,容怜从袖间取出了一个小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