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珩按下门把手,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大床上,程鸢睡得正香,已经从仰躺变成趴着,上衣在凌乱中被推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身。
池砚珩扫了一眼,立马转过头去,把被子一股脑蒙在她身上。
也就是在这时候,沉甸甸的什么东西压在身上,她忽然醒了过来。
程鸢坐起来,眨了眨眼,似乎在适应什么。
做好的解酒蜂蜜水还在下面晾着,池砚珩又端上来,放到她的床头柜上。
“把这个喝了。”
见她没回应,男人又问了一句:“你感觉怎么样?想吐吗?”
她眼神呆滞,坐在床上入定一般,喃喃开口:“你好吵。”
池砚珩气笑了,他好心好意把人弄回来,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结果人根本就没清醒。
“你喝多了,快把这个喝了。”
他耐着性子端起那碗蜂蜜水,递到她的面前。
她乖巧点头,就是不伸手去接。“好,我喝完了。”
……池砚珩还端着那碗水,连碗都没碰到就敢说喝了?
睡了一小觉后,程鸢只觉得头昏脑涨,她脖子上像是坠了千斤顶,根本抬不起头。
眼前的房间也不是房间了,而是灰白相间的曲线,灯光晃眼,她头晕得厉害。
池砚珩索性把那碗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擦了两下头发,观察她的状态。
床上的人突然出声。
“我记得你。”
池砚珩转过头来,好笑地看着她,问道:
“我是谁?”
程鸢答道:“你是蓝译公司的总裁。”
池砚珩:“嗯,对,我是蓝译公司的总裁。”
程鸢语气严肃:“所以,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池砚珩勾了勾唇角:“我听听,什么事?”
她理直气壮:“我要去蓝译上班,你帮我走后门。”
这人是真的醉了。
池砚珩走近两步,问道:“口气不小,你说说我凭什么要放你去蓝译上班?”
程鸢摇了摇头,“不对,你不能这样说。”
“那我怎么说?”
“你应该这样——”她板着脸,模仿池砚珩平日的语气,挺起胸膛,煞有介事地开口:“条件呢?”
“好。”池砚珩从善如流,冷淡开口:“条件?”
“哎!”她一拍手,“这就对了。”
池砚珩继续说:“轮到你了,回答吧。”
程鸢还真托着下巴想了想,闭着眼睛,神游半天之后终于有了答案。
等到池砚珩都以为她托着腮要睡着了。
程鸢缓缓开口:“要不,离婚行吗?”
这话一出,池砚珩变了脸色。
他仔细盯着面前的人,对上她的视线,似乎要看穿她是不是在玩什么小把戏。
然而程鸢真的没有,她使不来那种装醉求人的招,就算被公司擅自开除了也只会掉两滴眼泪,再继续找下一个。
别人不答应的事,她也不敢去强求。
凌晨两点多,别墅里静悄悄,喝醉的程鸢又一次来到池砚珩家中,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床上,仿佛无声对峙。
良久,男人终于出声。
“不行。”
程鸢疑惑地盯着他,“为什么不行?明明就不是我的错,是那个方主管非要把她侄女塞进来,抢走了我的转正名额。”
这事他是知道的,当天就已经调查清楚,那新来的连带着方芸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公司内引起了不少议论,但池砚珩要做的事,就没有不成功的。
当天晚上杨浩就盯着办好了所有的手续,最后他看了眼文件,问道:“池总,那现在是否要联系程小姐,让她继续回来上班呢?”
池砚珩坐在办公室,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指,脑海中浮现的是她下电梯前通红的眼角。
他开口道:“这几天不用联系,等我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