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不傻。”
祝卿安却被她戳中痛处,又想到自己毫无用处,血眸没了光亮,“我,我怕……”
怕您也像阿娘那样眨眼就没了。
她未尽之言没在低低的抽泣声里,没有让师尊听见。
越尔眼见这孩子哭得细碎,又不敢大声,缩在一团一抽一抽的,让人多生怜意。
她长叹一气,把人重新抱回怀里,拭去这孩子的泪,“别哭了。”
“这两年没哭,今儿终于忍不住了?”
这女人哄人的话还是这般不中听,祝卿安那点子难过都被她惹得散去不少,吸吸鼻子停下来,后知后觉些羞意,红了耳尖把脸埋进越尔怀里。
没想到一不小心抵住柔软。
两人皆是一顿。
越尔只是有些不适应,倒也没太在乎,祝卿安却猛然抬起脸来后仰,挪远了点。
“师尊……”她语无伦次,想比划什么,最后又放下。
直把越尔逗笑了。
“你紧张什么?”她好笑道,红痣随眼尾微动,轻轻扬扬透出几丝漫不经心。
祝卿安这下真说不出来话了。
越尔挑起祝卿安脖颈上所戴红玉,细细摩挲上头的裂痕,轻道,“这红玉替你挡过灾害,怕已没了庇佑之用。”
“这镯子有为师一道神识,可护你周全,切莫轻易摘下。”她把自己腕上的墨玉镯子褪下,轻轻给祝卿安戴上。
镯子上还残存她微暖的体温,这点温度浸染了玉镯许多年,现在落于祝卿安腕上,也慢慢渗进去了。
银人儿愣愣摸了摸镯子,不太习惯,总觉这镯子套在手上,就像是师尊一直牵着她,温和熨帖,又犹如绳索一般将她套牢。
祝卿安很久后才觉,这镯子也真就像一根红线,将她与师尊紧密牵连于一处,绑了漫长一生。
但此时她只是感动于师尊对她的关心,妥帖将镯子藏在袖中,认真点了点头,“徒儿明白。”
她想得不多,越尔心却难安。
红玉受损,徒儿只怕是——
她蹙了蹙眉,思忖道,“为师近日没有空闲,你既已显骨,就先去学堂修习吧。”
学堂?祝卿安愣怔。
“显骨后有资质的孩子都会去学堂修习四年,若无错处一般就会拜入长老门下做记名门生,天分高的还可能被长老收为亲传,你在为师门下,本是不需去争这些名额的。”
越尔难得认真同她解释,“但学堂专供给你们这些孩子解惑,若修炼上有何不懂,都可以在那儿求得解答,正适合徒儿入门。”
这话挑不出错处。
祝卿安也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乱想,“师尊您生气了吗?”
是因为她这次坠崖,还是因为,她的火灵根?
她自小心思敏感,极易想多,只一散就偏到了老远。
师尊,不要她了吗?
越尔活过的年岁比她吃过的盐还多,只需她面色一变就知晓她心中所想。
无奈看着这孩子,招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