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他还坐过你车来着。”
我又补充了一句。
司机看起来是个老实人,见我问话,好像也在努力的回想这几天所见过的情景。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老喜欢坐最后一排的大哥啊。”
“对,就是他,大哥你认识吗?”
“认识也谈不上,不过他坐过我两三次车,倒也有那么几分印象。”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回答我的问题,一听有希望,既然他坐过几次这车,说不定还会有机会在这车上遇到他。
又跟司机一番交谈后,我了解到这大哥是开末班车的,每天就这一趟,工作倒也轻松,主要是工资还待遇不低,跟我在殡仪馆里有的一拼。
“嗯……对了,兄弟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司机看了我一眼问道。
我如实相告,大哥“哦”了一声,“小兄弟,看你人不错,咋整个这工作呢。”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自已没有好好读书也怨不得谁。
“不过么,你这工作应该也很轻松,可能……”
说着,大哥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沉吟半晌才继续说道:“不对啊,你怎么会是在殡仪馆工作呢?是那个叫做清牂殡仪馆么?”
我点了点头,“对啊,这附近就只有这一个殡仪馆。”
闻言司机的面色有些铁青,我明白这是一辆鬼车,这司机大概率也不会是人啊。这鬼,脸色也会变吗?
我心中的想法对方自然不得而知,至此司机不再说话,我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兄弟,到站了。”
没过一会儿,司机缓缓的停下车,打开了车门。临走之际,他又给我提了句醒,叫我最近小心一点,并告诉我下次不要再来坐他的车了。
言谈举止间司机向我表露了他的善意,但这辆鬼车我是真不想坐啊,奈何实在是没有办法。
今晚的夜班除了门口的两个保安大爷外同样是三个人,张淼被调去了白班,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刘老板竟然也在,他说今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又梦见那只老鼠了,那只老鼠只给了他一月的时间,叫他在一个月之内找到它想见的人,否则就亲手把他送进自已的公司。
对方的话含有极度危险的气息,刘老板反正是坐不住了,这不晚上就又来找我商量下一步的打算,还说以后都要跟我一起上夜班,同生死共患难。
要是刚来的新员工,听到这话很有可能被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但我们这些在他手里待过一段时间的,哪怕我是上夜班,多多少少也了解他的一些秉性。
同富贵可以,刘老板这个人还是大方。但要是共患难,呵呵,那只能说一句你想多了。
在公司里传得最多的八卦就是刘老板和他的好兄弟同时跟一个叫柳青青的大姐偷情。要知道柳大姐可是有老公的人,人家老公被戴了绿帽子,而且还是两顶,那能忍得了?
事情没过多久就暴露了,他的好兄弟直接被柳青青的老公抓了个正着,整个人被吊起来打。
柳青青的老公知道是两个人,他的兄弟给他报信,说是看见两个男的跟嫂子一起开房了,结果等他赶来只抓到了一个,这不免心中有火。
所有的怒气全都倾泻在刘老板的好兄弟身上,不过他兄弟也是个真男人,硬是一句话也没说。
老刘躲在隔壁房间的柜子里面瑟瑟发抖,对面的人对着他的好兄弟拳打脚踢两三个小时,打累了就歇一会,歇完了就继续打。
见从他兄弟的嘴中实在套不出另一个人的下落,柳青青的老公也没办法,最后扔下一句狠话作为威胁,带着他的几个朋友走了。
事后老刘捏了一把冷汗,直夸兄弟仗义。两人都是老嫖客了,不过偷奸被抓还是第一回。
无独有偶,经历了上次的教训后,两人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还变本加厉了起来。
他们还分别给自已取了个外号,老刘叫夺花之王,他的兄弟则叫情场浪漫。
两人在情场的海洋里面遨游,他们喜欢这种感觉,特别是他的兄弟,自从上次被人打了一顿后,更加激起了他的征服欲望,他现在满脑子里面想到的是别人的老婆,活脱脱的人生赢家啊。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没过多久,这两兄弟又被抓了。不过这次抓到的是老刘,他的兄弟跑的倒是挺快。
老刘没他兄弟那么硬气,人家还没打呢,说了句要剁他命根子后,立马就把他的好兄弟给供了出来。
好兄弟那个憋屈啊,自已待老刘如手足兄弟,他却反手就卖了自已,成了随时可丢弃的棋子。
两人最终免不了一顿毒打,从此过后,昔日的兄弟反目成仇。老刘那兄弟气不过,将他们俩的光辉事迹大肆宣传。
他是个老光棍,声名狼藉对他来讲不过只是他人对自已的看法。可老刘不一样,他是有家室的人,孩子都读初中了。这种负面新闻一传入老刘老婆的耳朵,听他们家邻居说,光是榴莲就跪了三晚上。
自已在亲朋好友面前抬不起头,孩子在学校里也被同学谩骂嘲讽。
这种打击无疑是致命的,老刘后来被公司开除,所有的企业都将他拉入了黑名单。无奈之下,老刘就跑到这建立了个殡仪馆。
这就是我们公司成立的由来。虽然挺扯淡,但事实确实如此。
所以说,刘老板的那句“同生死共患难”在我看来不过一句客套话。
今晚无风,但却冷飕飕的。零下十度的气温对于我这南方过来的同志是个不小的挑战。所幸我这工作不错,上班的时候顺便还能烤火。
处理完今天的事情后,我们三人在办公室里斗起了地主,浑然不知恐惧即将来临。
“小萧啊,那件事情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每天都去蹲点吗?”
刘老板出了一队七,抬头看了我一眼道。
这老东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见人家林旭还在这里么。我给了他一个白眼,轻“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