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认为,就凭他们也能找到大女巫。我没有拆穿他们,这样他们就可以跟我同行更长一段路。
只是这样,寻找血液就很麻烦。
查德麦斯很谨慎,而他的副团长伯特,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我无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人,他们只需要一眼,都能看出来这个人刚刚是否参与了战斗。
还好我有很多金币,我能够通过‘和平’的交易,在留守的时候,将血液送给她。
一两条‘病死’‘饿死’的贱命,在这样的世道,就算丢弃在有人来往的小巷,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注意。
她离开哀怨森林,沉睡了一个月。我每天都在她身边守着她,看她越来越红润的脸颊,心里总是忍不住雀跃。
我将自己塑造成忠实的仆人,其余的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冒险团里的贝妮是个信仰者,她对我的说辞从不深究。她深信大陆上有很多未知的事情、未知的力量,并相信我也属于这一部分。
因为贝妮的愚蠢无知,成功掩护了我。使得冒险团的人,并没有对我的身份深究。
至于冒险团里的莱恩,他是个有很多心思的人。他的聪明时常用不对地方,嘴上话很多,总是意味不明的带着刺。
他把她称为睡美人,非常轻浮。我很不高兴,奈何他故意煽动冒险团的人,都这么称呼她。
他们哄笑着,围着火堆,笑话昏迷着、始终无法睁开眼睛的她。
至于那个叫梅英的,她虚伪得令人发笑。
我曾经救过她,也是因为这样,查德麦斯才会把他的项链送给我当做感谢。但如果不是她,也会是随便别的什么人。我并没有有意接近这个放荡的女人,她给我的感觉,和海西·巴里特、或者安娜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觉得自己备受瞩目,主动靠近并莫名其妙的产生嫉妒心和占有心。
尽管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声明,我只属于我的‘主人’,她依旧各种殷勤的‘讨好’我。她真的很烦。尤其是当她用充满嫉妒的眼神、看着沉睡中的她,却又扯着虚伪的笑容,假装对她展露关心的时候……
我只是怕杀死她,肮脏的血液会弄脏她的长裙。
还有那个伯特副团长,装得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每次看起来做什么都毫无怨言。但整个冒险团里,所有人都将他的‘关照’当做理所当然。他每次吃着最少的食物,做着最多的活……
我觉得他离那个杀死自己团长的瓦里克成员不远了。
如果不是需要冒险团掩护我、需要避开布鲁斯,我不会想要跟这些人同行。我忍耐着,竭尽全力的避开和他们接触,完全不想搭理这些人。
有次他们坐在一起,为愚蠢的事情哄笑。我正守着她,用湿的手帕擦她的脖颈。她安安静静的沉睡着,和别人的热闹比起来,显得多么无辜可怜。
为什么要让她付出生命,来为这些人的生存做牺牲?
别人的热闹,她连一点点温暖关怀都没有。
我当时真想杀了他们,念头一起来,好久都没能放下。
……
我没想到她会那么快醒来,一点预兆都没有。
我离开冒险团去狩猎。这是他们的规矩,他们轮流值守,要求每一个人都必须参与劳动。但是无论是谁都能看出这里面的不公平,留下的那几个,明明是对团体贡献最低的。
一样付出劳动,可他们没有结果。我不知道、维持着这样虚假的平等有什么意义。
这应该是一个由上至下的统治,而不是上对下的关怀包容。人心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我没有点破。我只需要狩猎的数量,保持在查德麦斯和伯特之下就好。既凌驾于弱者,又不至于强到令强者嫉妒。刚刚好的位置。
于是我很轻松的配合他们杀死一只鹿。在他们找新猎物的时候,随手抓了只兔子。
这样就差不多了。
他们叮嘱我看好猎物,正要离开,我忽然感觉到心悸,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跳得极快。
我第一反应就是她。
没有任何理由。
我丢下脚边的鹿,朝着营地的方向狂奔。我听不见查德麦斯和伯特的呼喊,甚至忘记隐藏实力,险些还将魔兽的力量使了出来。
30用她的名字提醒她。
她苏醒了。
不是十年二十年,仅仅一个多月,她就苏醒了。
我接近木屋的时候,能听见里面人说话的动静。他们聚集在她的身边,会吓到她的!
我几乎是将门撞开了。当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后,我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她躺坐在床上,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她依旧是她自己、没有哀怨森林的土壤恶臭,也没有我鲜血的肮脏邪恶。
我感谢着、无论是谁都好,我感谢将她还给我。
她吓坏我了。她止不住的血和冰冷的手,令我午夜里几度惊醒。我走到她的身边,像是对待花朵上的蝴蝶,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试探般的抚摸着她的后脖。
我将她按在胸口,我那颗仿佛被冰冻的心,再度被融化了。
没有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她真的很久、很久才能醒来,我一定会疯掉的。
她很乖巧的靠着我,毛茸茸的脑袋往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说她没事了,她让我不要担心。
我感受着她的存在,一再确认她还活着。我低声应答她,过去一个多月的不安,忽然被轻描淡写般抹去了。
她似乎觉得不舒服,拍着我的后背从我怀里挣脱。
我正想问她怎么了,她却用两手捧着我手里的兔子,满脸笑意的问我能不能将兔子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