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欺:“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邹玉川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正道中人最是可恶,守着虚无缥缈的底线和原则,哪怕阴差阳错之下与恶人有了交情,也会在清醒后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
容欺刚要开口嘲讽,却感到手心被轻捏了下。
顾云行开口道:“无论将来如何,他便是顾某的底线和原则。”
容欺:“……”
邹玉川黑了脸,拂袖坐回了位子。
不多时,送药的弟子回来了,手中还拿着那枚暗器。
邹玉川见状,也只是哼笑了声,看穿了容欺防备的小把戏。
得知徐兰芝解毒的消息后,两人领着邹玉川的人马去了山洞,沿着曾经的路线下到地底,又一路往前,很快抵达了牢狱的入口。
容欺指了指瀑布:“就在那里。”
邹玉川几步走过去,一眼就现了那道石门,看到了石门上斑驳的“洗心”二字。他俯下身,许久都没有动静。从容欺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弯曲的背影。
“来人,开路。”邹玉川的声音略带几分颤抖,不知是激动亦或是其它的原因。
离火宫弟子早已准备好了器具,只等一声令下。
牢狱已被毁得七七八八,到处都是碎石挡道,光是清理出通道就花费数日,邹玉川索性在外面安营扎寨,他也不催促,只沉默地望着一具又一具尸骨从地牢中被抬出。
到了第七日,容欺在地上摆满的尸骨堆中认出了方元磬。他什么也没说,邹玉川也像是没有现。
第十日,清理通道影响了地底的平衡,引了一阵地动,折进去大半的离火宫弟子。邹玉川只是皱了皱眉,吩咐人继续挖下去。
然而最下面的一层,也是被影门张松毁得最彻底的一层。众人费劲力气也没办法开出一条道来,邹玉川便让他们尽数撤离,从上至下,要将这牢狱彻底剖开。
趁着邹玉川魔怔疯的空当,容欺悄声道:“顾云行,我看他状态古怪,我们是不是该想办法脱身了?”
顾云行:“他武功已至臻境,我们与他正面交锋胜算不大。”
容欺稀奇道:“顾大门主武功卓绝,也有因为打不过而如此憋屈的时候?”
顾云行看着他,眼底流露出几分怀念。
容欺:“干嘛这么看我?”
顾云行:“许久没见你挖苦使坏的模样,有些想念了。”
这种时候还有闲心与他嘴贫,容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什么杀伤力地低骂了一声:“滚。”
顾云行自然不滚,趁着无人注意此处,揽住容欺的腰往自己身上带:“顾某打不过的人可不止邹玉川一个,只不过那些人里不包含你。也幸亏你打不过我,否则我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容右使取的。”
容欺恶狠狠道:“少说废话。”他一把甩开顾云行的手,示意他去看尸骨堆。
容欺:“看他的样子,要是找到尸骨,定会心绪大乱,到时就顾不得我们了。”
顾云行明白他的意思:“那人毕竟是江湖前辈,亦是束怀的父亲。我不想让他的遗骨落入魔人的手中。”
容欺一愣:“邹玉川视他为知己,应当会好生为他立碑建墓,不会折辱他。”
顾云行:“不一样的。”
容欺不解:“……总好过曝尸荒野吧?”
顾云行看向他,认真道:“他日我若身故,只愿意由你为我收敛尸骨,否则还不如身归天地……”
“胡说什么?”容欺没好气地打断他,“谁要替你做这种事!”
顾云行沉默了片刻,道:“方前辈于离火宫前折返而去,必然是不愿再见到邹玉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