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看向张载道,微笑道:“结果很明显了。”
谢鸿还在胡搅蛮缠:“谢景行,你证明了他死于这把匕,又怎能证明,这无色无味的毒是碧落花,不是其他的毒药?”
“我敢这么说,自然不会冤枉你。”
谢景行看向台上,也不避讳,坦然道:“沈宗主是药毒圣手,可否请宗主一观?”
世家人的脸色霎时变了。
“明镜堂没有这种规矩!怎可让负责裁断的修士下场?”
“规矩是人定的,没有活人被规矩困死的道理。”谢景行撩起眼眸,平淡道,“再说,圣人当年开明镜堂,从来没有这种规矩,哪儿来的?”
他的语气越淡定,越是没把宋澜的修订当回事。
沈游之见小师弟连自己都算进去,笑了:“景行师弟这不肯吃亏的性子,我喜欢。”
谢鸿愤愤不平:“谢景行,你真是好算计!同门师兄怎么会不帮你?这是活生生要往我们身上泼污水了!”
谢景行:“你等可是质疑儒门三相、渡劫修士、心宗宗主沈游之的信用?”
“若要质疑我的公允……”沈游之没管宋澜的脸色,一扬绯色衣袖,踱步就下了场。
沈游之拢着袖,飘然落在谢景行身侧,道:“沈某以道心起誓,此事必定秉公,绝不偏私。”
谢景行要的就是把沈游之拖下来,他是修真界的医毒圣手,只有他的判断最让人信服,可以当庭将谢家锤死。
沈游之取了一点血,用了数种药粉蛊虫。
他看着正覆在鲜血之上,通体澄碧的虫子,断言道:“这种虫可以分辨百毒,正如小师弟所言,此毒原料是碧落花。”
张载道只觉得这明镜公堂,根本就是一场局,谢景行万事俱备,已全然操纵了走向。
作为傀儡的他隐蔽地看向宋澜,却见他支起下颌,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白衣墨的青年,眼神玩味。
对方予世家方便,也只是顺手为之,加上看世家与儒道撕起来好玩罢了。
他什么指示也没有,甚至不关心走向。
张载道的冷汗下来了,难不成,宗主是要弃卒保车,不打算扶持世家了?
谢景行得了沈游之的判断,又看向韩黎。
韩黎会意,接话道:“还有一事要禀,近日,我与墨少宗主核对了近些年仙门失踪人口的名单,光是在宗门有登记的,就有不少。尤其是这十年,失踪、暴毙、死因不详的人数,是前些年的五倍有余。”
殷无极藏在人群之中,想起谢景行问他要的仙门情报,最后顺利地整理出这一份名单。
魔宫经营多年,最懂得知己知彼。仙门有些资料早就被处理干净,魔门暗堂处还留有副本。
韩黎的证据才是真正的重磅。
韩黎在公堂之中转了一圈,根据宗门念名单。
在韩黎念到第十个人的时候,就有人粗暴地打断他的话。
谢必青筋暴起,知晓今日绝不能善了,道:“够了!这又有何干系!”
以几名儒道弟子被刺杀为引,谢景行竟然借题挥至此,甚至扩大到整个仙门自危的程度。
这分明就是一场阴谋!
谢景行似笑非笑,这才正眼看他,目光淡漠冰冷:“念,怎么不念了?”
“这见血封喉的毒,能让修士暴毙而亡,实在太阴毒。”
“那岂不是在斗法时受了点伤,就有被暗算的可能?老子一定要躲着世家这群瘟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