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儿对自家食客一向有耐心,听了这话,笑眯眯道:“烦请您再耐心等等吧!等二十八那日您过来,我们给您送道菜,谢谢您对我们山云小馆的支持。”
他两说话时,星哥儿一言不发。但那位“食客”同云哥儿说了几句后,却一转头,对着星哥儿眨了眨眼睛:“星哥儿,你怎么不同我说话?”
“听燕行秋说你喜欢吃冰糖葫芦,旁边那条巷子里,有个小贩卖的冰糖葫芦有许多花样,橘子的、梨子的应有尽有,味道都很不错,我陪你去瞧瞧吧?”
他态度十分热络,说完话还伸手去拉星哥儿,星哥儿陡然被他握住了手臂,吓了一跳。
燕行秋身边没有旁的小哥儿,这人定就是余翎了。星哥儿反应过来后,还是有些意外。余翎怎么认出他的,又为何对他这样热情?
因为心里那点儿不好明说的小心思,星哥儿迂回地同他聊了几句。余翎这人似乎没什么心眼,星哥儿问什么,他便答什么,星哥儿没问到的,他自己也能扯到。
原来余翎曾去过山云小馆,还在馆子里见过星哥儿一次。
说了几句话后,星哥儿又婉转地打探了一下他同燕行秋的关系。
“余翎哥哥,你今日一个人出来玩吗,燕大哥怎么没陪着你?”星哥儿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陪着我干嘛?他得去衙门里头上值呀!再说了,我又不是他夫郎,他为何要陪着我?”余翎摊了摊手,一脸莫名其妙。
星哥儿心里涌上一阵喜意,他轻咳一声,又接着道:“余翎哥哥莫怪,是我唐突了。我听说你们两个十分要好,便以为燕大哥,嗯,那个,倾慕你呢……”
星哥儿面泛红晕,看起来既愧疚又羞涩的样子。
余翎盯着他看了半晌,陡然笑道:“哈哈,星哥儿你真可爱!”
“燕行秋平日里对我吆五喝六地,一点儿都没拿我当小哥儿,他怎么可能倾慕我?”
余翎说完,突然凑到星哥儿身边,轻声道:“我与燕行秋是不可能的,我可不喜欢他那样的莽汉。同那些臭男人想比,我更喜欢你这样的小哥儿。”
听到这话,星哥儿着实愣了一下,但他只以为余翎同他玩笑,也没往心里去,只对着余翎笑了笑。
他没把这话当回事儿,一旁的云哥儿却急了。余翎刚刚同星哥儿说话时,态度亲热不说,还时不时摸摸星哥儿的头,云哥儿早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现在余翎还说喜欢星哥儿,云哥儿气急,这人是在调戏他们家星哥儿呀!
云哥儿觉得余翎不怀好意,但碍于余翎长得高大,他和星哥儿加起来也打不过人家,他不敢同余翎正面冲突,只瞪了他一眼,找了个借口带着星哥儿回茶楼里了。
他们不同余翎去买冰糖葫芦,余翎十分惋惜,临走时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回到茶楼里,云哥儿一见到岳茗,便气呼呼地同他告状。
“岳茗哥哥,刚才有个流氓哥儿非礼星哥儿,星哥儿傻乎乎的,还一直同人家说话,气死我了!”
岳茗闻言吓了一跳,正要出去找人算账,却又被星哥儿拉住了。
星哥儿眉眼弯弯,脸上红扑扑的,似乎还挺高兴的样子。
“哥哥,余翎哥哥同我开玩笑的,他没有非礼我。”
星哥儿将余翎的身份同岳茗说了一下,岳茗看他这神色也不像是被“非礼”了的样子,于是便放下心来了。
误会解开后,星哥儿待燕行秋又亲近了一些,燕行秋也愈发习惯照顾他了。
只是后头余翎经常来找星哥儿,燕行秋知道后,十分担心,生怕星哥儿被余翎拐跑了。
虽说余翎喜欢哪家小哥儿是他的自由,但这人怎么也不能是星哥儿呀!燕行秋没忍住找余翎长谈了一番,也不知他怎么说的,余翎自那以后便“安分”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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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行秋待他明显不同寻常,星哥儿虽然不好意思表明心意,却也以为两人已经心意相通了,只等他长大一点儿,他们便能玉成其美了。
不止是星哥儿,他们身边但凡有点儿眼力见的人,比如宁乘风和燕母,都察觉两人之间的苗头了。
燕行秋对星哥儿的保护欲和照顾欲,远远地超出了结义兄弟的范畴。他平日里也有些粗枝大节的,但一对上星哥儿,便耐心细致了许多。那些连岳茗这个亲哥哥都会疏忽的细节,燕行秋都能关照到。
京里夏季日头高晒,星哥儿怕他晒伤,给他做了一顶帷帽。用了星哥儿最爱的鹅黄色的布料,上头还绣了一只小兔子,燕行秋戴出去后被人笑话了许久。
他这样人高马大的汉子,穿着一身黑衣,却戴个嫩黄色的帽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偏生燕行秋不以为然,他拿到这帷帽后,一直乐呵呵的,脸上的笑意就没下去过。便是日头不那么晒了,他也成日里戴着这帽子舍不得摘下来。
燕母见了,也没忍住调侃了儿子几句。
“娘,星哥儿性子敏感,你可别在他面前说这帽子不适合我,不然他要伤心的。”
燕行秋一脸恳切,燕母微微颔首,心里十分欣慰。
她儿子这个老大难,竟然也知道疼人了。星哥儿虽然年纪小了些,但人品外貌都没得挑,性子也跟燕行秋十分互补。星哥儿配燕行秋,也是他们燕家高攀了,燕母对他满意得很。
后头有一日星哥儿过来陪她说话,聊起了之前刘文锦被人榜下捉婿的事儿,燕母便想着燕行秋和星哥儿的亲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这事儿不好直接同星哥儿说,得备上礼,然后去问问岳茗和萧重的意见。等这两人同意了,才好去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