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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和着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 第5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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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娥瞧著王蓁蓁有些怏怏的,邊給她梳妝邊安慰道:「娘子莫要心急,許是郎主公務纏身不在京中,過些時日便會來瞧娘子的。」

第3章

貪腐

裴遠愈坐在大理寺少卿廳堂的書案旁,看著上頭增添的物件,紅潤的薄唇一彎。

玫瑰紫釉長方花盆裡兩朵牡丹花——魏紫,顯赫、肆意地開著。花盆邊上,放置著精美的茶罐,茶罐邊靜靜地躺著四封用女子專用信箋所寫的書信。這與他莊嚴肅穆的廳堂極不相襯。

裴遠愈想都不想,便知道是誰的傑作。能讓亭長(1)放入大理寺,又能讓他的護衛在他不在時進入的人只有一個——崔逢月。

他慢悠悠地拿起茶匙舀了些茶葉放入茶盞,沏了杯清茶。半炷香後,拿起茶盞放入他高挺的鼻樑下嗅了嗅,劍眉舒展,是他最中意的陽羨茶。

這娘子已經忍了快一月未與他見面了。

大理寺卿職位空缺已久,一月前,皇帝要擢升他為大理寺卿,被他婉拒。

裴遠愈任大理寺少卿三年之久,所辦大案無數,依照尚書吏部每年的考績,可擢升為大理寺卿。

整個大魏都知道,他是養在太后膝下河東節度使裴九洲之子,這樣的升遷怕是有人要不服。

他當即請旨,告假一月,參加今年春試,若中三甲,便應了大理寺卿之職。

其實,告假一月為的是給他正在審得十分膠著的元豐貪腐案一個緩衝。隨著他的告假,各路牛鬼蛇神魑魅魍魎又都活泛了起來,給暗中調查大開方便之門,案子進展迅。

昨日春試結束,今日他第一天當值,仍舊先讓大理寺正張繼去審,是該好好歷練歷練。

拿起第一封信箋:「遠愈哥哥,已七日了,不敢去瞧你,恐擾了你讀書的清淨,但我昨日往大寧坊裴宅外牆轉了一圈,心中亦是歡喜。」

又一封: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這都二十一秋了罷,阿耶今日得上等陽羨茶,贈予遠愈哥哥。

第三封:又是一個七日!日日思君不見君!昨日皇后姨母將名貴的魏紫賜予我,我道要轉贈遠愈哥哥,她笑笑不語。以花寓事,遠愈哥哥定能高中,將緋色官服變為紫色。但我還是更喜遠愈哥哥著緋色,配著獅紋白玉帶,分外合身,襯出寬肩細腰。

裴遠愈輕哂,這娘子,毫不掩飾對他好顏色的鐘愛。

最後一封:遠愈哥哥,今日策試,願金榜題名!我明日下學便來大理寺尋你!

拿著茶盞,抬頭看了看刻漏,估摸著崔逢月還得一陣子才到。

這時,張繼垂頭喪氣走進他的廳堂。裴遠愈也不正眼瞧他,只顧起身將那盆魏紫挪到了裡間。侍衛是個死腦筋,崔逢月送他的東西怎麼大咧咧地擺著與他人分享。

擺弄完花,他才道:「怎麼,還沒審出來?」

張繼沮喪地點點頭。他任大理寺正六年,大案小案也歷經無數,這案子一月前裴遠愈親自交給他,是器重提攜之意,不料至今他卻毫無建樹。

「該用的刑也用了,他終究沒有開口。」

「你也不看看元豐的出身,早年以武舉高第入仕從軍,鐵血之人,用刑有何用!殺人攻心,終究還是沒有學會。」聲音低沉,語調緩和,並沒有什麼情緒。

裴遠愈剛任大理寺少卿之時,張繼頗為不屑。太后曾執掌朝政多年,裴遠愈是大魏金尊玉貴之人,聖人見了他都禮遇有加,定是靠了裙帶關係。

那日初見他,身著紅色綾羅廣袖長袍,領口紋著淺色大團花,兩臂及袖口處是彩金小團花紋,五官如雕刻一般,如墨的長髮束在身後,簡直就是一個風流倜儻的郎君,哪裡能抓人斷案。

張繼很快被打臉了。

一到審案,裴遠愈好似變了一個人。他深邃漆黑的雙眸中若隱若現的幽蘭,冷冷掃向受審之人,讓人膽戰心驚。說話不急不緩,但句句要害,字字攻心,但凡有官員結黨營私貪腐舞弊都逃不過他的眼。如今大魏朝堂上,哪個官員不怕裴少卿的一句「臣有要事啟奏」。

更讓張繼佩服的是,他功夫著實了得。有日追捕嫌犯,對方武藝高強,張繼不能一招制敵反倒差點被敵所制,好在裴遠愈將射向張繼的冷箭用刀擋開,最後又把嫌犯親自抓獲。這時,張繼才恍然大悟,終究是武將之後。

至此,張繼對裴遠愈佩服得五體投地,忠心耿耿。

「屬下請裴少卿指教!」

「錢致遠,事情可曾辦妥了?」

一名帶刀侍衛從門外進入:「稟少卿,卑職已經辦妥了。人如今在大理寺看守著。」

「將人親自看好了,沒有我的允准,誰也不能與他們見面。走吧,大理寺正,與本官一同會會元豐。」

二人一路來到詔獄。詔獄內滿是刺鼻難聞的氣味,裴遠愈毫不在意,只是心中盤算,崔逢月對氣味敏感,一會兒得沐浴之後再見她,不然她要一臉嫌棄。

刑房之內,拉肢架上的元豐被關押已經將近兩月,加上這些日子受了刑,衣冠不整,鬍子拉碴,身上汗污血漬污臭不堪。

他聽得動靜,吃力緩緩睜開雙眼,看清來人之後,眼皮又無精打采地耷了下去,嗤笑一聲:「原來大名鼎鼎的裴少卿也只是會使刑訊逼供的手段而已!」隨即,一口唾沫啐到了地上。

惱怒的張繼要上前教訓元豐,被裴遠愈揮手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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