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祝玉枝心中急切,只想快点回家。
顾昀见她面色苍白如纸,一副极力隐忍的模样,他小声说道:“祝兄,你身后……有血。”
祝玉枝顿时心中大骇,忙低头提起衣衫看去,那道红色像是火焰般灼了她的眼。
慌乱之间想要解释:“我方才不慎摔倒,可能……”
“这个,拿去挡一挡吧!”
顾昀解下身侧的书袋,递上前。
“……”祝玉枝看着眼前的东西,有些茫然,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顾昀见她愣愣的,也不说话,只得再次开口:“这上面的花色是我娘子绣的,你记得还给我。”
“哦……好,谢谢!”祝玉枝接过书袋背上,扯了扯带子将那团红色遮住,就赶忙离开了。
出了学院,一路狂奔,跑到家中时祝玉枝一屁股跌在地上,大口喘气,额头直冒冷汗。
她……她的身份被现了?!
“玉芝,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祝母听到动静,急匆匆从屋内出来,见女儿瘫坐在地上,心下一惊,“生什么事了!”
祝玉芝不敢抬头,咽了咽口水说道:“娘,我被人现了。”
接着,就把今日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祝母听后怒上心头,一巴掌直接甩到女儿脸上:“你怎么这么蠢!这种事都能被现!你知不知道,因这件事坏了你爹再让祝家重新站起来的计划,你可就死定了!我也保不住你!”
“娘……对不起……”
祝玉芝捂着脸颊,面色痛苦。
她同哥哥一起出生,从小就被要求当成男子来养。
原因就是祝家原本是开国功勋之臣,被封外姓侯位,但是上两辈的奢靡直接把家底掏空,独留下空空的名头。
纵使爹在京城住的是顺安侯府,也不过是个一块砖头就能砸死的小官,要是她这辈再不出个能人,这侯位可就延不下来了。
但是哥哥自出生就体弱多病,撑不起门楣,她爹便想了个法子,李代桃僵,让她顶了哥哥的身份在外求学。
“咳咳……娘,玉芝她怎么了?”
这时真正的祝玉枝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进来,兄妹两人不管是身高还是样貌,竟如出一辙!
但哥哥面如死灰,已然生出死相,看样子活不了太长时间。
只是祝家还需要用到他,因此祝父求来不少珍药,一直吊着这口气。
祝母见到儿子过来,一脸心疼地迎上去,拢了拢他身上厚厚的裘衣道:“你怎么从屋里出来了,秋凉,别感染了风寒。”
明年乡试中的文试还需要儿子去参加,那是道磨炼,千万要把身体养好了才是。
祝玉枝看了看地上的妹妹,将其扶起后又看向祝母:“娘,别怪妹妹了,她从小到大替我受的苦太多了!”
祝玉枝心里不忍,可他也没有办法。
科举武试不查身,他从小体弱多病,练不了武学。而妹妹却从小被逼着精通武学,为的就是能在科举中替他参加武试。
等中榜之后,官袍加身,祝家在他们这代才不会落寞下去。
“唉!娘也不想怪,只是现下已经被外人察觉,你说说,该怎么办才好啊?”祝母两手一摊,满是愁容。
这事要是被皇帝知道,祝家可都得人头落地!
祝玉芝站在兄长身侧,看了看身上还背着的书袋,迟疑道:“娘,那人或许……不会说出去。”
说着,她将书袋拿给两人看,“要是他真的想说,也不会帮我遮掩了。”
祝母闻言皱眉沉吟半晌,突然说道:“不行!为了万无一失,咱们得想个办法让他不能再开口!”
此话一出,祝玉枝和祝玉芝皆是一怔。
“娘?!”
祝玉芝惊呼出声,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人。
这还是那个曾经温柔如水的娘亲吗?
祝玉枝亦是面露惊讶之色:“娘,你怎么能……”
“这是唯一能够保住家族利益的方式!”祝母打断他的话,眼神迸出狠厉。
祝玉芝却低下头来暗自思索。
不行,她不能让娘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