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的米仁义,身子猛地一僵,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天崔建军一伙人大摇大摆闯进他古玩店时的场景,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心脏似乎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与此同时,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迅爬上头顶,胃部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开始一阵阵地痉挛、抽搐着疼起来。
那是个骄阳似火、酷热难耐的盛夏午后,太阳像个大火球一样炙烤着大地,连空气都热得烫。
就在这样一个闷热的日子里,崔建军带着他那一帮如狼似虎的手下,气势汹汹地来到了米仁义的古玩店门前。
只见崔建军趾高气扬地走在最前面,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个街头恶霸。
一双三角眼透着凶狠与嚣张的光芒,嘴角还挂着一抹令人胆寒的冷笑。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手下也是个个面目狰狞,满脸横肉,一个个瞪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目露凶光,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人撕碎。
他们就这样旁若无人地闯进了古玩店,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店里显得格外刺耳。
崔建军径直走到柜台前,二话不说,扬起右手便重重地拍在了柜台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犹如一道惊雷在米仁义耳边炸响。
毫无防备的米仁义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浑身一颤,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米仁义,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东西!”
“已经给你很大面子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虽然我们是老相识,但必须“各有各的道”。”
崔建军咬牙切齿地吼道,他那粗哑的嗓音如同破锣一般难听,在店内不停地回响着,“你以为躲在这个小破店里就能万事大吉了吗?”
“哼,告诉你,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能把你揪出来!”说完,他还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此时的米仁义早已被吓得面无血色,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庞俊,此刻已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他瞪大双眼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崔建军,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出一丝声音,只有那满是恐惧和无助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绝望。
只见崔建军那一群凶神恶煞般的手下,犹如饿狼一般在店内四处游荡开来。
他们一个个东张西望,目光肆意扫过那些摆放得整整齐齐、琳琅满目的古玩。
忽然间,其中一人像是现了有趣的目标似的,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故意伸出脚去,轻轻一勾,便将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瓶碰倒在地。
只听得一声清脆无比的响声传来,那青花瓷瓶瞬间摔成了数块碎片。
紧接着,其他手下见状纷纷效仿,一时间,店内不断响起各种古玩落地破碎的声响,仿佛一场可怕的交响乐。
而站在一旁的米仁义,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自己视若珍宝的古玩被如此粗暴地对待和毁坏,心中不禁一阵抽痛。
每听到一声脆响,他都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狠狠刺了一下。
然而面对这一群蛮横无理之人,他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满心愤恨与无奈地紧咬着牙关,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这时,崔建军大摇大摆地走到了米仁义的面前。
他停下脚步,微微眯起双眼,用一种充满挑衅和威胁意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瘦弱的男人。
随后,他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米仁义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识相点就赶紧把保护费给老子交出来,要不然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到时候可有你好受的!”
米仁义听了这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或者求情。
可是不知为何,当他张开嘴巴时,却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一团棉花死死堵住了一般,无论怎样用力都无法出一点声音。
此刻的他,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
看到米仁义这般惊恐无助的模样,崔建军不仅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反而越得意忘形起来。
他仰头哈哈大笑,那嚣张狂妄的笑声在原本寂静的店里不停地回响着,听起来格外刺耳,令人不寒而栗。
正在这时,突然间,崔建军的一个手下不知道从哪里拎来了一把沉重的木椅。
只见他满脸狰狞之色,二话不说举起手中的椅子,使出全身力气朝着一个摆满名贵瓷器的展示柜狠狠地砸了过去。
刹那间,伴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展示柜的玻璃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四散飞溅。
而那些原本放置在里面精美绝伦的瓷器,则在这一刻统统变成了一堆毫无价值的破烂。
米仁义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惨状,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随着那破碎的玻璃一起,碎成了无数片。正当他沉浸在绝望之中时,店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正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都给我住手!”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位精神矍铄、身材高大的老者正快步走来。
此人正是住在这条老街上多年的呼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