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八年前被簿泗狠狠磨虐了一通,他本身就是對這個男人心存恐懼的,再加上,八年來,簿泗三番四次的想要置他於死地,次次逮著他就是一頓慘無人道的往死里打。
於是,他這麼害怕也是常理之中。
李春光相信,要不是因為宮三晝的原因,簿泗一定不會每次都那麼巧地在最後關頭放他一馬。
在a基地里,李春光和宮三晝是僅有的兩個暗系異能者。
a基地研究所對於暗系異能的研究可說是毫無頭緒。
於是,李春光就成了宮三晝的利用模具,說得好聽些,就是異能教導者。
宮三晝的底子太差了。
八年前,年僅七歲的他本來就沒有那個能力去支撐三級的空間異能,已經在精神力上窮途末路的他,很不幸地遭受了Jack的那場殘忍的精神力和肉體上的雙重折磨,最終,他好不容易才恢復了一點點精神力,結果,他又自廢了所有精神力,失去了空間異能,這些加起來,全部都足以讓宮三晝死得透透的了。
可最終,宮三晝不僅沒死,還覺醒了暗系異能。
既然如此,在末世時就自己覺醒了暗系異能的李春光,自然就成了宮三晝在暗系異能上的指導者。
這也是李春光一直沒被簿泗殺死的原因。
李春光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一直裝瘋賣傻地貼在宮三晝身邊,暗暗地教導他如何使用暗系異能。
他心裡很明白,簿泗每次打他,都是在告訴他:我想殺你,不論過多少個八年,都是易如反掌,所以,給老子好好教。
想了這麼多,現在,李春光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
他悄悄地抬眼,後視鏡里,簿泗不知何時已經沒再看他了,他只是像抱著嬰兒一樣地抱著宮三晝。
因為簿泗把宮三晝遮得太嚴實了,所以李春光看不清宮三晝目前的狀況,他只能猜測,宮三晝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既然已經摸著了這件事的最大原因,那推測起來就簡單多了。
被撞的峭壁,連人帶車的墜崖,宮三晝死了,兩人在車裡待了一陣,指名自己同車,那句沒頭沒尾的『你跟他是一樣的異能。』,簿泗跟自己一起跳下懸崖,叫了自己的名字後,又上來了……
李春光腦里滿滿是混雜的零碎線索,正因為簿泗的奇怪行為苦惱的他突然一怔,綠色的眼珠子一顫!
他好像發現了!
李春光深深地緩口氣,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崖底有什麼東西嗎?」
簿泗聽到他的問話,頓時幽幽地抬起頭,那雙幼型狐狸眼就像夜裡最可怕的猛獸般,閃著琥珀色的冷光。
第116章噩夢
李春光這一次並沒有迴避簿泗的眼神,他很清楚,要是宮三晝真出了什麼事,失去唯一利用價值的他也是活不了的。
簿泗看著李春光即便恐懼卻不動搖的雙眼,終於,他眨了眨眼,收回了那嚇人的眼神,搖了搖頭,「一群野獸。」
李春光點點頭,他大概也猜到了,崖底估計就是一群變異獸變異植物,畢竟天行山出了名的奇珍異獸眾多。
原本他還以為是崖底有什麼問題,但既然實驗過了的簿泗說不是了,那就不是了。
不過……要試驗你就提前說一聲啊,一聲不吭的就把他扔下去,差點嚇死他了。
心裡抱怨完了,李春光就立刻開始下一個問題了,他必須得在這種時刻充分體現自己的價值。
「宮三晝的情況是怎樣的?」李春光選擇了一個含蓄的問法。
但就是這麼含蓄的問題,他都被簿泗掃射過來的視線震懾到了,這男人一提到宮三晝,就連看人的時候都要帶著精神力震懾,像兩把刀一樣刮著看官的皮肉。
李春光緩了幾秒,也不退卻,繼續小心翼翼地試探問著,「我對暗系異能的了解絕對比研究所里那群瘋子要多得多,我跟了宮三晝八年,他的異能狀況,我是知道一點的。」
話一落,他就能感覺到了,簿泗這副面無表情的臉下正遮蓋著的狂躁,果然是跟宮三晝的暗系異能有關。
「你可以跟我說說,也許,我能幫上點忙。」李春光一見有戲,立刻再接再厲。
簿泗沉默地看了李春光半晌,就在李春光以為自己又要被扔下懸崖的時候,這男人終於收回了震懾,幽幽地開口了,「他一直在做噩夢。」
李春光心神一晃,原本還專注傾聽的臉瞬間一僵,眼神都不對了。
「他醒來之後一直哭,第二天問他,他什麼都不記得了。」簿泗一刻不離地盯著李春光,「掉下去的時候,他變強了,可他……好像不認得我了。」
李春光急忙躲開簿泗的眼神,慌張地問:「變強?是異能升級了嗎?」
簿泗陰森森地看著他,逼得李春光擺正視線,重與他對視,他才緩緩重複道,「他好像不記得我了。」
這個男人的重點在這裡。
李春光趕緊拋開自己心中的那點問題,舒了口氣,聚精會神地想了一會兒後,他問道,「會不會是升級時的精神力反噬?」
簿泗看著他,「不是。」
他這答得斬釘截鐵,李春光當然是不會再對這方面做什麼猜測了,他又問道,「在車子撞向山壁的時候,他有什麼異常嗎?」
簿泗一聽他的問題,琥珀色的眼珠子突然一亮,他陰惻惻地扯起嘴角笑了,好像覺得李春光這問題問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