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通過空氣,水資源,植物,動物,來清理這個世界上不該存在的人群。只有條件合格的人類才有資格進化成為異能者,而那些不堪一擊的人,只能成為活死人喪屍,為異能者的進化提供助力。」
「基因鏈經過修改後,藍星球數十億垃圾都會被清洗乾淨。剩下的,都是優等人類。但是,我們不明白,為什麼要保護那些本應該被淘汰的普通人。他們既沒有進化成為異能者,也沒有變成喪屍,更應該自己清理自己,不要在這個世界上浪費僅存的資源。」
「因為你們這些進化出的異能者實在過於心慈手軟,所以我們只能多費點力氣了。」
宮三晝臉上的神情極清、極冷淡,問道:「枯樹果實的作用根本就不存在?」
「當然不存在,我們只是把降世神的精神力稀釋品拿出來做個誘餌,引誘你們上鉤罷了。咳咳咳……」老人低下頭,吐出幾口血痰。
「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那些被你們無知地保護在基地裡面的普通人,都將被清理乾淨!我們終於能夠將這個世界完美地奉獻給降世神了!哈哈哈——你不想回去救他們嗎?」
宮三晝平靜如斯,不為所動地問道:「簿泗在哪裡?」
老人閉上皺如核桃皮的渾黃雙眼,冷冷地乾笑,含著怒意說道:「真可惜,沒能處理掉你。你這個阻礙降世神在世界繁衍的罪魁禍。我已經告訴過你答案了,你還不願認清現實嗎?他回去了——」
「我不會直接殺了你,我會讓你在漫長的餘生中後悔自己為什麼做錯了選擇。」
宮三晝的話語說得很輕,像微風拂過,但老人瑟縮著身體,咬著乾涸的下唇,被鬆弛眼皮覆住的一撮睫毛顫抖著。
「我確實沒有騙你。你這麼忠誠,難怪如此幸運。降世神對你的庇佑,讓我們所有人都很忌妒——」老人剩餘的話說不出來,都被喉嚨里冒出的血沫哽住了。
見宮三晝仍舊不為所動,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才發出的嘶啞聲音艱難說道:「難道你不好奇、不好奇降世神的過去嗎?」
「不用想著拖時間。」
「呵呵,我非得拖時間的,就剩我了,你太難解決了。你看你,你什麼都不要了,那些異能者夥伴跟你關係很好吧?你卻不聞不問;那些基地里的普通人也曾在你的保護下吧,你更是毫不在意;那唯一能讓你感興的,也就只有降世神了吧。」
宮三晝一語不發。
「怎麼樣?想看吧?這可是極其珍貴的最高保密資料。」
沒有得到回覆,但老人似乎得到了無聲的默許,他轉動了兩下中指上的戒指,兩人的前方忽地投射出一幕立體影像。
上面的簿泗並不是人形,其形象之複雜,難以復繪。如黑洞,一眼便能讓人逃離,如深海,一溺便能讓人懼怕,如噩夢,一息便能讓人沉溺。
老人盯著宮三晝一改之前的冷漠無情,其神色之認真,竟讓老人頗有一種找到知己的感覺。
他不禁呢喃道:「這麼多年了,我終於再找到一個跟簿良一樣能理解我的人了,他們都說我異想天開,說我瘋了,我才沒瘋,瘋了的是他們……」
宮三晝凝神看著,投影中的女人對待簿泗,宛如世上最溫柔耐心的母親,但在做實驗採樣的時候又那麼殘酷。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給簿泗傳達一種可怕的價值觀,她在正常化自己的行為,美化自己的殘忍動作。後來,宮三晝還見到了簿允冉,畫面上的簿允冉還是小孩模樣。
簿允冉明顯很害怕簿泗,可又被迫接近簿泗,見證簿泗的奇特之處。
雖然這是他名義上的弟弟,是個連人形都沒有的怪物,但卻智商極高,完全測試不到頂,學習能力強得不像凡人,不管是什麼,幾秒鐘就可融會貫通。
這給小小年紀又非常要強的簿允冉留下了很大的心裡陰影。
他一邊被迫討好簿泗,一邊又極度嫉妒簿泗的一切。
慢慢地,簿允冉對簿泗產生了一種扭曲的情感。
特別是他發現自己如此委曲求全的討好,竟然還是比不過簿良在簿泗心中的地位。
如果想獨占一隻寵物,那就毀掉它原本的主人。
老人等待著宮三晝即將看到的一幕,他瞳孔擴大並顫動,異常激動地用力瞅著宮三晝臉上的表情,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變化。
簿良變得越來越貪婪。她想得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不再滿足於自己的力量。最終,她想要得到簿泗全部的力量,並完全取代簿泗的存在。
她,想要成為的降世神。
然而。
簿良猝然躺在大片的血泊當中,再也沒有醒過來的機會。
一旁的簿泗,只是對著她的屍體,輕聲說了兩句——
「安靜。」
「聽話。」
一切歸於黑暗,投影消失。
老人沒有見到自己預料的畫面,甚是不滿,他氣若遊絲地嚷道:「你知道你看到了什麼嗎?這就是你以後的下場,所有想要獨占降世神的人類,都將會是這個下場!」
宮三晝垂下眸,盯著老人的臉,單手勒住他的手臂,下一瞬,分筋錯骨的聲音伴隨著他虛弱的慘叫聲響起。
「你真他媽的變態。」
恍惚中,只聽完這句話,老人便失去了意識。
宮三晝利落撕下老人的衣服,將他嚴實捆綁起來,一隻手輕鬆提在身後。他抬,垂眸睨向草地,簿泗就是這塊地方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