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魂所依。
此愁何时灭?
此恨无穷已!
除却黄泉路,
无处断相思。
词句凄冷、幽怨,充满恨意。令人读之遍体生寒。
蓦然想起洛花在营帐中拿匕刺自己手腕时所说的话,一股阴森的味道,与这诗好像。
难道真是她?她何时学了这种邪派武功?
上次派杀手行刺,一计不成,现在又要害他妻儿的命?
时间紧迫,温如玉来不及多想,将这诗往旁边一扔。
“王爷……”乔诺随后赶来。
“快去宫中请太医过来!”温如玉低吼。
“是。”
“大哥,让我帮你。”紧跟而来的沐天麒道,“我们一起为他们疗伤。”
“你帮忙救浣儿。”温如玉将景浣烟交给他。
“爹,生什么事?”景清寒正好从宫里回来,见此情景大惊失色。
东方朔也闻讯赶来。
温如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义父,请召侍卫过来守在门外,我和天麒要为他们疗伤。寒儿,你别担心,只管看着,不要出声打扰。”
两人点头。
温如玉搂着景清灏虚弱的小身体,泪水悄悄涌进眼眶,却拼命忍着。
一手贴住景清灏的背,为他运功疗伤。却现那相思掌的掌力还在体内流动,连绵不绝。难怪说“丝丝缠入骨,脉脉魂所依”。这掌力根本是如蛆附骨啊!
忆起洛花坦率的笑容,不敢相信,她会如此歹毒,竟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温如玉心中悲愤,却不敢放任情绪。凝神运气,与那股掌力对抗,想将它排遣出去。可突然惊觉,那股气流竟与正派内功相左,好像是逆气练成。这股真气在景清灏体内左冲右突,根本无法驱逐。抬头看沐天麒,见他也是一脸凝重,额头渗出密密的汗来,显见也无法控制住掌力。
孩子那么小,经不起这样的掌力激荡。不能再催逼排遣了。
眼看孩子的呼吸已越来越微弱,片刻都耽误不得了,温如玉咬牙,不再排斥那股内力,反而运功将它吸入自己体内。
这股内力被激荡起来,与自己的内力在体内冲突,温如玉只感到胸中气血如潮,翻腾不息,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张口喷出一股鲜血。
忍住痛,再次运功,为景清灏护住心口,疏通五脏六腑的筋脉。
良久,景清灏的脸色慢慢好转,呼吸也清晰起来。温如玉心中稍稍放松,眼前一阵黑。
暗暗吸口气,向沐天麒点头示意,将景浣烟扶过来,如法炮制。
沐天麒忧心如焚,他知道这样的结果温如玉不仅可能内力耗损殚尽,而且可能走火入魔,失去一身功力;甚至可能死。但他无法阻止。
一个时辰后,温如玉已虚脱,脸色灰败,仿佛骤然间老了很多。
“王爷,幸好你救得及时,王妃与小公子已脱离危险。我们再开些进补的药,好好调理,花些时日就没事了。”太医为景浣烟母子检查,庆幸地道。
温如玉松口气,人颓然倒下,沐天麒连忙扶住他。
太医为他把脉,脸色异常沉重:“这掌力好歹毒,与王爷本身的功力相冲突,王爷若不能及时化解,只怕每次作时都生不如死。最后……”
温如玉微笑:“只要浣儿和孩子没事就好。”
“爹!”景清寒清亮的眸子中充满忧虑。
温如玉微笑,脸色苍白如纸,双眸却依旧如湖泊般宁静、平和:“放心,爹没事。”
“大哥,‘中我相思掌,相思无绝期。’‘除却黄泉路,无处断相思’,我怕这相思掌的掌力是要刻骨铭心,纠缠你到死了……”沐天麒涩声道。
景清寒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抱住父亲的身体。
温如玉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道:“寒儿,等爹交代好府中的事,爹要闭关疗伤。后面几天,你要多费心照料你娘和弟弟了。”
景清寒点头,忍着泪道:“孩儿明白。孩儿已经长大了,懂得怎么做。请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