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仅是鼻中冷哼,瞧都不瞧朱允炆一眼。
啪!
李仕鲁一敲惊堂木:
“胡惟庸,你诬告皇长孙殿下,如今你家书童指证于你,你可认罪!”
胡惟庸狠狠瞪了朱允炆一眼,瞧都未瞧那名书童。
“我不识此人,文书乃假。”
朱允炆轻笑一声。
李仕鲁厉声道:
“莫非这官印亦假!明明是卖身至你宰相府的,怎就成了皇长孙殿下的书童!你如何解释,方能让本官信服,让圣上相信,昭昭之心,可明鉴!”
胡惟庸退后两步,目光投向朱栩。
朱栩一蹙眉,见周围众人皆看向自己,朱栩将折扇插入腰间,向朱元璋和马皇后深施一礼,朱元璋神色威严,马皇后微微颔首。
朱栩这才朝向李仕鲁一抱拳:
“李大人,仅凭这书童一面之词,恐难以定罪,如此轻易变更原告被告,实是过于草率。”
“哦?闵王爷有何见解?”
李仕鲁还礼问道。
“李大人!此人便是那如梦酒楼背后的东家,人称白岚先生的,他在漳州开海通商,交往甚广,不可不防。”
朱允炆插话道。
“嘶!”
李仕鲁微微颔首,转向朱元璋:
“还请龙意圣裁!”
“皇上!”
胡惟庸高呼。
“住口!”
朱元璋一声斥责。
胡惟庸身形不稳,踉跄几步,险些坐倒。
朱栩能从朱元璋的目光中察觉,他对胡惟庸已不再信任。
这自然不单单是因为一个来生,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能在太子府安插眼线,难道就不会在自己身边安插?
老朱想必是如此思量的。
朱栩长叹一口气,伴君当真如伴虎。
“李仕鲁,将这胡惟庸与这闵王朱栩、燕王朱棣,还有门外一干嫌犯,打入大牢,详加审讯,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朱元璋拂袖欲走。
朱栩大惊,忙向马皇后投去求助的目光。
马皇后心领神会,上前一把拉住老朱,朱栩这才稍感安心,也唯有马皇后敢如此触逆鳞。
马皇后跪倒在地:
“重八!左右皆是自家孩子,那大理寺审起案子,是非黑白未明,便先要去半条命!”
“事关大明安危,不容徇私!”
朱元璋厉声道。
“皇上!”
朱栩心一横,快步向前,在朱元璋身前跪地拱手道:
“儿臣有要事禀报!”
此一举动令包括朱元璋在内的众人皆为之一惊。
两旁差官、朱元璋护卫的大内高手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呵斥着上前护驾!
“让他说!”
朱元璋抬手拦住一众大内侍卫。
朱栩留意到朱允炆那阴沉不定的眼神,以及胡惟庸死里求生的目光。
“恳请皇帝陛下传唤皇长孙殿下的另一名书童秋菊,儿臣断定,定能揭开这场瞒天过海的阴谋!”
朱栩忆起之前与太医院刘医奎开药场比拼之时,秋菊请他上台时那单纯的眼神,绝不似这来生般阴沉复杂,简直一个如天堂般纯净,一个似地狱般险恶。
而且,朱栩曾多次与秋菊接触,深知其品性纯良,断不会参与这等阴谋之事。
朱栩目光一瞥,竟发现朱允炆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