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艾望不想闷在房间里了,于是拿起管家送过来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下楼去。这一幕刚好被回来的乔伊看见,两人一上一下对视,他旋即拧起眉,道:“为什么不叫人?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艾望停在一层阶梯上讷讷道:“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说话间乔伊已经走上楼梯来到他身边。
艾望眼疾手快地按住乔伊刚伸出来的手臂,在被镜片下的那双丹凤眼注视的时候,他说话的声音也莫名小了些,“不要抱,扶着就好。”
乔伊沉默地把他扶下楼后,艾望道:“我想去花园走走,你……”你有事就去忙吧。
话未说完,乔伊就打断了他,并嗯了一声,扶着他的手没放开,一副打算陪他走走的样子。
见状,艾望没再多说。两人走在通往花园的鹅卵石路上,昨天花匠已经来修剪过花园里,此时的空气里散着淡淡花香,早晨的清风吹来,让人心旷神怡。
连着两日待在屋里的烦闷瞬间被一扫而空,艾望心情轻快了不少,于是他找话道:“乔伊,你怎么从公司回来了?”
这还是艾望为数不多的几次叫乔伊的名字,乔伊眼神波动了下,然后语气平淡道:“我偶尔也需要休息一下。”
这时艾望突然想起来自己前两天头疼的事,他对乔伊说:“我那天从架子上摔下来是因为后脑勺疼,我好像想起来一点从前的事情,但只是零散的片段。”
乔伊从他头上捻下一片花瓣,闻言手指无意识地将花瓣碾了碾才扔掉,眼眸深邃下来,他道:“这是记忆恢复的前兆,总之……”乔伊停顿了下,“你会全部记起来的。”
两人走到花园中心的小亭子里坐下,乔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离开亭子去接电话。艾望则一个人坐在亭子里,他深嗅了一口气,鼻尖萦绕着花香,黄色的蝴蝶飞到他身边。
看着这抹色,艾望恍惚了一瞬,脑子里又突然多了些声音。
“我技术好吗?”
“哥,我不会和别人结婚的。”
一个青年对他这么说,但记忆太模糊了,艾望看不清楚他的脸。
艾望晃了晃脑袋,失去焦点的眼神慢慢清明。良久,他才卸力靠在背椅上,手捂住了半边脸:真是糟糕的对话……难道他以前有恋人吗?根据这点记忆来看,他有的还是男朋友……
乔伊接完电话返回亭子的时候,看见艾望表情有些蔫蔫地斜靠着,完全没有了刚刚心情不错的样子。
“怎么了?”乔伊走过去问。
艾望仰着头看他,碎挡住了眼睛,两人就在这微风吹拂中一仰一俯对视,乔伊突然伸手将他遮住眼睫的碎撩上头顶,露出此刻艾望忧郁的眼神。
平心而论艾望的相貌非常好,乔伊的心跳是这么告诉他的。
“我们回去,给你换药。”乔伊道。
……
乔伊跟着艾望来到他的房间,医药箱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艾望在沙上坐下,乔伊认真给自己的手消毒。
因为受伤的是大腿外侧,所以艾望这几天穿的都是宽松的短裤,他的腿细,短裤的裤腿网上撩就能看到绷带缠绕的伤口。
“洗澡的时候没碰到伤口吧?”乔伊问他。
艾望小幅度晃了晃没受伤的左腿,答道:“没有,我很小心。”
乔伊的视线挪到他修长的腿上,由于常年不见阳光,所以艾望的腿很白。裤腿已经被撩上去,布料堆在大腿根部。
乔伊半蹲在他面前,宽大的手掌把住艾望的大腿,让他抬起来点,然后着手开始解绷带。手掌的温度很高,艾望几乎要被烫到了。他想要被放开,但乔伊的表情在执行本职工作的时候十分严肃,这让艾望觉得此时打扰他的话好像不太好。
绷带被完全揭开,伤口已经变粉白了,乔伊用碘伏把伤口周围的分泌物擦拭干净,刺痛的感觉吸引了艾望的全部注意力。换药的过程中两人没有说话,都专注地看着伤口,完全没注意到此时他们靠得有多近。
乔伊存在感极强地在艾望两腿之间占据位置,从艾望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头顶的旋,侧过脸时高挺鼻梁上的眼镜,纤长的睫毛和薄唇,渐渐地艾望的视线移到了乔伊脸上……
药换好,新的绷带缠绕上去后,乔伊这才注意到艾望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他抬头,艾望猝不及防和他对上视线,乔伊的手还把着自己的大腿。
艾望眨了眨眼睛,刚想让乔伊放开自己,就见乔伊稍稍用力抬起他的大腿,慢慢靠近大腿上新缠好的绷带,在大腿内侧的绷带上缓慢地落下一吻,做这个动作时乔伊眼尾上挑的丹凤眼一直盯着艾望的眼睛。
干净纯洁的白衬衣和禁欲严谨的银边眼镜,媚态天成的丹凤眼和他毫无波澜的表情。
只是这样的话也不至于让艾望大脑空白,他的眼睛和触感传给他大脑的画面是,乔伊还用牙齿隔着绷带咬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