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顧池音拉著行李又出來了。
滾輪咕嚕嚕地壓過石子路,他直接用指紋打開江從星家的大門,然後看見他媽媽和靜雅阿姨敷著面膜裹著發膜還做著手膜,正在客廳投屏看電視劇。
估計是什麼苦情劇,已經哭了一輪了,一茶几的紙巾團。
「你回來啦。」靜雅阿姨隨意應了一句,「上樓洗洗睡吧。」
自己的媽只是投來一個眼神,大概是敷衍了一下,媽媽也很想你之類的。
「好……」顧池音吭哧吭哧地拽著行李上到三樓,三樓有間客房基本可以定義成他在江從星家的房間。
打開房門,裡面的布局和擺設跟江從星的房間如出一轍,噴火龍的床單被罩,大黃蜂的落地燈以及哈士奇回眸的靠枕。
兩個家庭維持著這樣的生活模式已經二十多年,江媽媽,也就是靜雅阿姨,給江從星買了什麼,肯定也要帶一份給顧池音,顧池音家裡也是一樣。
顧池音隨手把行李箱一放,背包一丟,在衣櫃裡拿套睡衣就去洗澡。
沒什麼比舟車勞頓之後的熱水澡更舒服了,還有熱水澡之後的冰牛奶。
敲門聲響的時候顧池音直接喊了進來,睡衣扣子錯位了,袒著鎖骨和半塊右邊胸膛。
「牛奶。」江從星遞過來,玻璃杯里晃蕩著幾粒冰塊,甚至還有個吸管。
顧池音接過來,微笑,「謝謝哥。」
一聲「哥」,讓江從星受到了精神攻擊。看著這模樣的顧池音,腦子裡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頓時煙消雲散,「不客氣。」
早幾年顧池音叫「哥」,每叫一次他就身心舒暢一次,沒想到時至今日是每叫一次萎靡一次。
江從星回去自己房間,幽幽地嘆了口氣。
他還記得曾有一次海運公司出現了資金周轉的問題,那會兒兩家人說不行就賣一棟別墅,先填個千兒八百萬的現金,我們兩家住一棟。
那時候江從星隱隱的還有些期待。
可如今人真的在自己隔壁了,心有雜念倒成了逆天悖理。
而顧池音那邊,手機螢光在被窩裡照著臉,空調嗡嗡地吐著冷氣,他蜷縮成一團,很困,但睡不著。
次日清晨,兩個人頂著兩對黑眼圈,導致餐桌上兩位媽媽一度以為這倆又像小時候一樣溜出去上網了。
「時差沒倒過來嗎?」顧池音媽媽問,「都沒睡好呀?是不是半夜跑一塊兒聊天去了?」
「沒。」顧池音接過靜雅阿姨遞過來的筷子。
江從星把小籠包挪到顧池音面前,顧媽媽嘖嘖感嘆,說這倆現在比小時候好多了,小時候顧池音個小沒良心的天天跟哥哥擺臉子。
江從星心說是啊,小沒良心的。
這麼想著,把豆漿端給他。
顧池音接過來,故意碰到他手指,說:「是啊,不能總跟小時候一樣了,是吧哥,謝謝哥。」
「……是啊。」江從星斂了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