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绛虽心有余悸,但还是按照一开始想好的‘英雄救美’桥段演下去。
“阿颜,外面太危险了,万一我晚一步找到你,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能质疑温时颜为什么要把自己淹入水里,他告诫自己,自己应该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歹人’做的。
他也终于明白自己此前的不安从何而来,他的阿颜之前既然会偷偷‘自残自伤’,如今又遇到如此可怕的境遇,当然是极有可能再次伤害自己。
他错了,他早该想到的。
温时颜喘着气,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抬头仰望虚无一片的穹顶。
空气里的味道比她从前闻过的腐烂霉味要能忍受多了,地上也一尘不染,水虽是黑得看不清,但并无臭气。
这地方被特意打扫过。
她居然才发现。
所以她之前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败露。
呵,梁绛居然会绕这么大的圈子做戏给她看?
不得不说,若是放在以前,任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抓她来这儿的会是他。
可惜了。
这地方她早就来过了,这辈子都忘不了。
归儿从水中游上来,快速抖动身体将水弹开。
温时颜眼瞳骤然一缩,“阿……”
她生生将‘黄’字压了下去,太像了,与阿黄小时候一般无二,呆头呆脑,连眼角那两块指甲盖大小的白色对称毛发都一模一样。
“咳咳。”她用咳嗽掩饰自己的惊愕和泪目。
归儿仿佛与她有天然的感应,摇着尾巴朝她走过来,温热的舌头舔了舔她冻麻木的手指。
梁绛紧紧圈着她,“阿颜,是我来晚了,告诉我是谁做的。”
温时颜眼中嘲讽毕现,侧头对着他的耳后,终究没有将那句‘不就是你么?’说出口。
她还不能撕破他的脸皮,她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
“我好冷。”
梁绛心疼地松开她,将困住她脖子的锁链解开,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他看着她狼狈无神的姿态,“我现在就带你走。”
温时颜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是她从未表现过的乖顺。
晴崖王府。
屋子里又点起了炭火,被褥加盖了一层。
对春末的时节来说,是有点夸张了。
温时颜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今夜她躺进了梁绛的被窝。
再松软馨香的被子也压不住她时不时涌上来的恶心,但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分毫。
因为房间的主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心。
“阿颜,你今夜睡在这,我守着你,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
他还在演。
少年眸光赤诚,任谁也看不出半点虚情假意。
温时颜点头,“好。”
她会给他任何他想要的,她不会再抗拒逃避了,她会用最短的时间获得他全然的信任。
梁绛唇角勾起,末了试探道,“你仔细回忆,真的没有想起来绑架你的人是谁吗?”
他等她回忆,直到她茫然地摇了摇头,才彻底放下心。
接着又问,“是谁把你困在水里?我在周围没看见其他人。”
他得知道她自伤的缘由,他怕极了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下一次。
如果她肯坦白,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