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地没了,只剩下陆隽霆易感期里枯槁绝望的眼神,在魏寻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出现。
魏寻抬手擦自己的眼泪,不敢说话,怕露出哭腔。
他听见陆隽霆似乎犹豫了一瞬之后开口说,“我能去看你吗?”
还没等魏寻拒绝,陆隽霆又说,“手环里的药剂也该替换了吧。”
“小寻啊,下来吃西瓜。”
门外忽然传来了奶奶叫他的声音,魏寻知道奶奶不会突然闯进门来,但是还是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他匆匆忙忙地,在一句“我先挂了”之后,就摁掉了电话。
通话中断,他才又意识自己反应太大了,又给陆隽霆消息,“对不起,奶奶叫我,改天再聊吧。”
陆隽霆拍了一张家里厨房储物间新进的一箱芒果的照片,看窗户的景色,像是刚拍的。
他问魏寻,“这周末可以吗?新到的这批,很甜,带一些给你。”
好像不因为药剂,不因为吃的,没有正当理由,魏寻就不想见他似的。
魏寻想了想给他回,“好。”
“奶奶,我出门了啊。”魏寻单肩背着以前银行的周边帆布袋子,在门口踩着拖鞋和奶奶打招呼。
今天是中秋节,但他前一晚熬夜学习睡晚了,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只能赶个早市的尾市了,不过也挺好的,打折的多。
就是魏伊一最喜欢的那家河粉店估计已经关门了,算了反正她今天就回来了,明天让她自己早起去买吧。
市场在镇中心,魏寻从家里出过去,会走过一段盘山滨海路,镇政府没什么钱好好修建,所以只有一排已经掉漆的白色栏杆,堪堪挡着怕人掉下去,路边有一排茂盛的大柳树。
但魏寻不在意,他决定今天短暂的给自己放个假,他备考时间短,但是有时候喘口气也是必要的。
他晃在马路上,看着晴空无云,海天一线,莫名觉得放松。
也没什么好事生,但尝过了太大痛苦的人,会在一些平静的日常里,感受到淡淡的喜悦。
路边有农妇摆着小小的地摊,卖什么的都有,魏寻东瞅瞅西看看,一抬头,看见很远的对面有个都市精英在跑步。
这如果是生在a城港湾商务区里实在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可那人从上到下的行头和身材,透着一股与平民百姓的柴米油盐毫不相关的感觉,与他们这个穷酸又土气的小镇实在是违和的很。
魏寻本来要拐弯,但是步却放低了,那人离得越近,他心口越跳。
还有个三四米远的时候,他看清了来人。
果然是陆隽霆。
“你怎么在这。”魏寻脱口而出。
陆隽霆已经到了他面前,摘了耳机收好,在他紧致有形的胸前有一片汗湿的痕迹。
他说,“来度假。”
魏寻皱起眉头,看着除了他们右手边这片毫无特色的海,周围不是破土路就是些村屋小卖店,问,“来这,度假?”
陆隽霆绷着唇角没有回答,目光也有一瞬闪躲,就在魏寻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想说再过一会儿尾市要赶不上了的时候,陆隽霆忽然说话了。
他说,“来这见你。”
“本来打算下午再问你安排的……”陆隽霆不会说,其实他昨晚加了班开车两小时过来,到的时候就已经凌晨两点半了,还是车开到了魏寻家附近,直到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屋里的灯熄灭了,他才走。
魏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却觉得信息素也在躁动,心跳也乱七八糟。
这不是陆隽霆第一次来找他了。
上回趁着奶奶不在家,他还让陆隽霆在家里喝了杯水才走的呢。
“我要去市场了。”魏寻没有接陆隽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