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郎内心悲恸不已,不是他对黑死牟抱有敌意。
而是身体发自内心的告诉他,这个六眼的家伙,绝对非人!
就在有一郎这样想着时。
踏,踏。
黑死牟缓慢两步,走上前来。
他低下头,看向躺在铺上的虚弱女性。
“咳咳…”
满脸通红,头发随意散乱在枕头后的女子,正不停的咳嗽着:
“…唯一郎,是,是你吗?”
她虚弱的声音沙哑的说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伸手朝着唯一郎的方向探去:
“…唯…”
唯一郎闻言,迅速转过身来,伸手握住了妻子的手,并用毛巾擦拭着她的汗水:
“是,我回来了,熏。”
他声音温和,和妻子说话的时候,脸上不自知的带上了无比温柔的笑容,有种让人沐浴春风的感受。
女人名叫时透熏,是无一郎和有一郎的母亲。
“很快就会没事的,你好好休息。”
唯一郎强撑住疲惫,他对着熏微笑着,不停用洗过拧干的毛巾擦拭着妻子淌下的虚汗。
“嗯……”
时透熏只是缓缓合拢双眼,随后像是安心了一般,逐渐睡去。
看着两人这般这般,那般那般。
黑死牟站在一旁,陷入沉思。
自己曾经也有过妻子孩子。
只不过。
他回忆着,但记忆里妻子孩子的面貌早已经模糊不清,甚至声音都想不起是怎样的音色。
黑死牟只能大概的记起——妻子的发梢,似乎是带点青蓝色的。
孩子…似乎有两个。
其他的,一概不知。
——毕竟,四百年了。
在进入鬼杀队之前,自己就已经不再去见他们了。
黑死牟想着。
——不记得,也是理所当然…
就当黑死牟心底毫无波澜,准备去观察其他事物之时。
他突然身体猛地僵硬。
头隐隐作痛。
“多么可悲啊,兄长…”
缘一苍老沙哑的声音,蓦的响起在心底。
那鲜明的面庞以及暗红的羽织,轰然跃上心头。
那张苍老,面带悲恸,流下泪滴的脸。
——隔了四百年,都如此的清晰。
黑死牟呆愣在原地,他直直的看向躺在铺上的时透熏,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 古井无波的情绪,似乎在一点一点的被打破。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