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栩的声音好像很近、又仿佛有点远:“我在。”
他单独喊出一个男人的名字来呼救,显然是惹怒了其他几位。
盛阮听见耳边有许多道声音,吵得他脑袋有点疼。
他说不出来话,于是只有更多的泪水涌出来,将他雪白的脸蛋浸得湿透。
他不说话,便换来更放肆地对待。
“让我看看,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这并不是疑问句,而是一句陈述语,盛阮甚至怔了一下,脑袋短路了。
他们要怎么看他是男是女?
紧接着便察觉到一股或者是几股粗暴的力量,在撕扯他裙摆……
“不要……哥哥……”他几乎将自己身体完全哭软了,挣扎的力气也小得可怜。
“呜呜呜……”
盛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突然传来一阵反常的“咚咚咚”的敲门声,将这个惊悚可怖的梦境撕裂出来一道口子。
他泪眼濛濛地惊醒。
原来是梦。
还好是梦。
但即便是梦,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子对待他,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疯魔了。
敲门声还在持续。
“软软?”
盛阮脑袋晕晕乎乎,听不出来门外的声音,他下意识想钻进被窝里去躲避,却还是被最后的一丝理智将他从被窝里拽出来。
这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盛阮摸了一把枕头,枕头上已经沾满了他的眼泪,甚至脸颊边的碎发都被浸湿了,他身上也软趴趴,强撑着打颤的小腿,穿了拖鞋去开门。
“哥哥?”
盛阮打开房门,门口站着的正是许多天都没有露面的盛嘉衡。
盛嘉衡还穿着正装,端端正正地甚至打了领带,他眉眼间看着有些疲惫,却满含忧色,他心疼地抬手将盛阮脸上残存的泪珠擦掉:“怎么哭了?”
“呜呜呜,哥哥……”盛阮鼻子一酸,又泛起泪意来,他扑进盛嘉衡怀抱里,感受到熟悉的、令他心安的气息。
“做噩梦了?”
盛嘉衡将他打横抱起,往房间里走,盛阮窝在他怀里接着哭,没留意到隔壁已经开启了的那扇门又重新合上了。
“嗯。”盛阮带着鼻音地应了一声。
盛嘉衡将盛阮抱着安置在床上,将床头光线昏暗的小夜灯打开了。
他又替盛阮把鞋子脱掉了,才掀开被子,想要将阮阮裹进去。
“枕头湿了。”盛阮蹙着眉,脸上有点红,不肯躺下去。
盛嘉衡一模,果然湿了一大片。他看了一眼盛阮,脸上挂着泪痕,皮肤也白白嫩嫩像是能掐得出水来。
怪不得有这样多的眼泪流。
盛嘉衡将枕头抽走,又从盛阮衣柜里拿出来一个松松软软的新枕头放过来。
他怕盛阮哭得口渴脱水,还特意下楼去兑了一杯温水过来。
盛嘉衡才刚刚从盛父的书房出来,正要回房间,便听到盛阮房间里的一点细微的哭声,房子隔音效果不错,若不是在寂静的深夜,恐怕也很难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