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赫知愣住,听着陆隽霆透着寒意的声音,又唤起了他的一些心有余悸的回忆。
他时常觉得现在看起来成熟稳定的陆隽霆不过就是他罩在外面的玻璃壳子,因为一切易如反掌唾手可得,他才懒得打碎它。
但十年前的陆隽霆却更擅长不死不休破釜沉舟,哪怕是些损人八百自损一千的办法。
他刚想开口,见着副市长的公子兴致高昂地走过来,就抿着唇撇开了目光。
“聊什么呢?”廖杉虽然大学还没毕业,但他仗着做副市长的爹,拼命地想和已经声名鹊起的陆隽霆能打成一片。
他走过来很自然地搭了下陆隽霆的肩膀,看陆隽霆的神情,又把手收了回来。
几个人闲聊了两句,廖杉提起有一些朋友手头有一些闲钱,都是政界长大的孩子,不懂经商,想问陆隽霆有没有合适的投资机会或者值得推荐的合作人选。
廖杉其实也不缺这些机会,无非就是想再拉近些关系。
陆隽霆略一沉吟,没答应也没拒绝,似乎还真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给他。
另一旁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又喊他,廖杉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见他们彻底走远了,陈赫知才接回了突然被打断的话题,说“你刚才说什么?非法监禁当然是犯罪,你想干嘛啊。”
陆隽霆扫了他一眼,相比他的过度紧张,陆隽霆倒是有条不紊,手上慢条斯理地用雪茄刀利落地削掉了封闭的一端,说,“不干嘛。”
“只是在想如何清除干扰项罢了。”陆隽霆淡淡地说,
陈赫知看陆隽霆嘴角挂着凉薄的笑,凭他的经验,觉得一定有人要遭殃了。
他一头雾水地劝道,“你要是不满意,就趁早放人家走不好吗。”
话音落地,陆隽霆却抬起头,目光幽深地反问他,说,“好吗?”
陈赫知怔住,他几乎没见过陆隽霆现在的样子,虽说不太明显,但着实和纠结犹豫之类的感情贴着边儿。
他试探着问,“你难不成想一直留着他?”
陆隽霆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虽然落在陈赫知脸上,但实际却飘得很悠远,看起来既像在认真凝思,又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低沉地说,“或许你说的对,是不应该拖太久。”
魏寻银行卡被冻结的消息,还是从施工队的包工头那里传来的,几天前终于说通了奶奶,启动了家里盖房子的工程。
包工头急赤白脸地给魏寻打电话声讨的时候,魏寻正带着奶奶和魏伊一参观这栋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的豪宅。
他看着他们上楼,自己躲在了厨房一角,听着包工头几乎破口大骂,说看你眉清目秀的又是考到城里的大学生,怎么特么是个骗子,说好的劳务全款,材料也不用垫付,才两三天的功夫你的话被狗吞了。
魏寻暗暗地跺脚着急,陆隽霆也太小心眼了,他们不过是冷战了两天,就停他的卡?
他皱着眉扶着手机,最后还是换了自己的信用卡过去,对面才算了事。可惜魏寻自己的额度,不知道能撑多久。
“想什么呢?”魏伊一突然脑袋蹭在魏寻肩膀上,探出一个笑脸来,吓了魏寻一跳。
魏寻怕被他们看出端倪来,就暂时把重重的心事先放回了肚子里,不经意地说,“奶奶呢。”
“在楼上坐着呢,看你没影了,让我找找你。”
“那快上去吧。”说着就抬腿向中央旋梯的方向。
魏伊一忽然窜到了魏寻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一脸神秘地说,“哥,你跟我实话。”
“干嘛。一惊一乍的。”魏寻抬手拨开魏伊一半个身子。
但魏伊一凑在他身边,忽然压低了声音,说,“你是不是给我找了个有钱的男嫂子。”
被说中的魏寻顿住了脚步,惊讶难掩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