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顿了顿,而后是带着些惊喜的轻松。
“Loey,我希望你是真的好了。”
“嗯,我接下来会好好治疗的,你别担心。”
“好,下个月宁市有个学术交流会,我会回去,到时候我们再做一次检查。”
“好。”
挂掉电话,洛笙收拾得差不多,便准备出院,她的身体早就没什么问题了,出院手续办得很顺利。缴费的时候她想起病房枕头下忘了一枚铜币,有些着急的回去拿,等再出来的时候就听见服务台的两个小护士在聊天。
“1605的病人住了这么多天,也没见到她的未婚夫来看她一眼啊。”
“心虚了呗,听说那位是被自己未婚夫和小三亲手推下邮轮的,是我的话我也恨死了。”
“听说她未婚夫是叶氏的二少,平时看新闻好帅的,都没想到他会是这种人。”
“这些有钱人的圈子哪是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说不定背后还有些别的隐情,你看她住了半个月,除了律师就没有家人来看她,也不知道……”
其中一个小护士眼尖看她走过来,慌忙撞了撞另一个,两人都静默的微红了脸颊。洛笙什么也没说,将卡递过去交完费用,转身坐电梯离开了这里。
八月的宁市还很闷热,推门迎来的热浪让她像是做了一个恍然的长梦,在纯白的药水味道中惊醒,时间并没有让一切变得顺利起来,那些糟糕的、理不顺的事情依旧混沌,但她似乎可以试着从其中抽身。
一想到这儿,她心情又好了些,想赶紧回到家,好好洗个澡再换一身衣服。
“是……洛笙吧?”
几个人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故作颤意的哭腔带着些来者不善的意味。
洛笙并不认识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妇人,但搀着她的几个人她倒是都见过。如果没记错,都是林脉脉的闺蜜们。
“洛笙,我们脉脉这一个多月一直被关着,她差点就没命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现在身体也没什么事,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脉脉。”
她泫然的就要给她跪下,姿态做足了十分的楚楚可怜,她身旁几个年轻的女孩子,慌忙扶起她,并未让她真正跪下。
“阿姨,别这样,您怎么能给小辈跪下呢?洛笙她看上去没什么事,您都这样了,她肯定会原谅你的。”
“是呀。”
洛笙冷冷的站在一旁动也未动,她有些厌烦这些戏码。看她们劝来劝去差不多了,才淡淡开口,
“照片拍好了吧?不过我劝你们最好别弄什么动静出来,刚才沈律师已经过来和我商量了和解的方案,如果我看到任何让不合时宜的新闻或者消息,和解我会随时作废。”
她身子微微侧倾,拉远了和她们之间的距离,微卷的长发在阳光下着上浅金的流光,那张漂亮的脸却恰好在阴影中,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惫懒的疏离。
林脉脉母亲的脸色交替了煞白和恼红,显然没料到她竟会同意和解,这次过来本想制造长辈为求原谅被逼跪下的新闻,营造洛笙本就生性恶劣的形象来给她施压。
她习惯了眼高于顶,能放下身段配合演这一出戏已经是做足了极大的心理准备,谁知道会这样直接被一个小辈奚落。
一旁的几个女孩子也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前在游艇上她们都见过洛笙,不过是个漂亮的木偶,怎会……
“如果没别的事,天气热早些回去吧。”
洛笙转身再次融入这座城市,逃离了白色巨塔,空气的每分每秒都在提醒着她,这里人生的陈旧和腐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