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他母亲。”
第二句。
“我的上线并非李青山,而是云华州刺史。”
“放了他妻子。”
第三句。
“宫里头似乎有人参与其中。”
“参与什么?勾结匪徒和异族,还是刺杀太子?“
“后者。”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
文嘉和点点头:“三句都是有用的,既如此,我们也会信守承诺,放了你家人。”
“只是这点不能忘,”他转向张石幼子,对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父亲乃是头等不忠不孝之人,上愧天地,下羞亲师,你当永以此为耻,时刻谨记修养自身,莫要成为你父亲这般的人。”
小孩子自然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一时被震在原地。
张石低头,半晌,方道:“我对不起太子殿下,亦对不起青州百姓。”
“将张石供述一一记录,务必要他签字画押,”文嘉和顿了顿,“十一,我和溪远先回去了,这边就交给你了。”
十一点点头。
出了监狱,文嘉和方道:“丽妃娘娘便是云华人,其父原是云华刺史,因政绩斐然后被调任江南,丽妃娘娘入宫不久后,他便从江南直升中央。现任云华刺史便是他的门生。”
“也就是说,他要操控此地局势,并非难事。”
文嘉和道:“应该说易如反掌才对。”
林溪远道:“如此说来,论及宫里人,再找不出比丽妃更有嫌疑的。那么依你之见,青州匪患猖獗,和丽妃一党有关系吗?”
文嘉和想了想:“那倒不一定,青州林木茂盛,云华州时常需要用到此地原材料,运输中若有匪徒侵袭会大大降低生产效率,青州稳定才有利于云华繁荣发展,犯不着让匪徒分一杯羹。但是勾结异族、刺杀太子,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林溪远叹了口气:“可是如今太子已死,朝中只剩下四皇子和七皇子,陛下向来不喜七皇子,不可能坐视他一家独大,况且仅凭张石一张口供,很难定罪宫中。恐怕又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忽然,她在原地停了一下。
脑子里闪过了什么。
除了四皇子和七皇子,不还有一位昭阳公主吗?
或者该改口,称为九皇子。
这件皇室秘辛,从知道那天起,一直被林溪远深埋心中。
如今仍旧不知该同谁说起。
“溪远,怎么了?”
“没事,”林溪远打了个哈欠,“昨日又熬夜了,现下倒有些困了。”
“说起来,当初你怎么站队站到了七皇子?”林溪远笑了一下,转移话题,“看他长得好看?”
文嘉和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这可是关系身家性命的大事。”
“这一路上,我可是出人出钱又出力。总该让我知道知道,你们这条贼船,到底有什么筹码?”
文嘉和笑了一下:“什么贼船!我本就是顾相门生,自然跟着老师的脚步。”
“这么简单?”
“自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你也知道的,皇帝病后沉迷丹药,成日不上朝,时常由太子代理朝政,你也知殿下性情仁和、行事公允,且体察民生多艰,常驳增加赋税之议。如此一来,在民间的声望隐隐有盖过陛下之势。”
“更何况陛下本来就不喜崔家人,扶持丽妃家族,也是为了和崔家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