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得惊天动地,怕是要将马车咳散架了。
不过姜守烛的马车是特制的,用投石车都砸不烂。
“这么乖呀?”姜守烛低头看着跪在地上,还抱着自己的大腿的人,她的腿还能感受到柔软,因为小兔子在用上半身蹭她,她笑着警告道:“要是把你的伤口蹭开,再把血蹭到我身上,你说会发生什么?”
“不……不蹭了……求你……放过她们……”
现在外面天色还没黑,嬴芜荼昏迷到现在,都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下午,马车已经走出很远了。
“放过?可是她们已经被活埋了,怎么?你想下去挖人吗?”
嬴芜荼一听,骤然松开抱住她大腿的手,作势就要跳马车,真的下去挖人。
可是他刚打开马车的门,还不等跳下去,他的脚腕就被攥住了。
他呼痛了一声,因为他的脚腕也有伤,是被铁链子磨破的。
“找死!你还真敢跳马车?马车已经走出五十里路,就凭你这双腿走回去挖人,人也早就死了,嬴芜荼,这是你不听话的代价,她们都是因为你而死的,若是你肯乖乖听话,她们就不会死,所以这一切全都怪你,记住了吗?”
姜守烛将人拽回来,拿出两截铁链,轻松两下就将嬴芜荼的手腕脚腕重新锁上,还全都铐在了马车上。
这下,嬴芜荼的活动范围更小了。
他还呆坐在地板上,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傀儡,任由姜守烛随便摆弄着。
“傻了?傻了也先穿上衣服,再冻晕了,我就把你扔下去。”姜守烛拿出从五皇子那里又要来的衣服,直接丢到嬴芜荼的脑袋上。
这身衣服比之前那身厚实一点。
毕竟嬴芜荼病了嘛。
“你真的……把她们……都杀了?”嬴芜荼的声音低沉,他一字一字呢喃着,连声音都在抖。
“也没都杀,还留了一千人,用来要挟你。”姜守烛用脚尖点了点他,问:“你到底穿不穿上?”
“穿……”嬴芜荼的眼神空洞,他还坐在马车地板上,他用发红的手拿起衣服,又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锁链,这锁链更短了,两只手腕之间只有三寸距离,他几乎没有活动的余地,他又抬起头,看向姜守烛,求道:“能不能先解开?我穿不上袖子。”
姜守烛从袖口摸出小钥匙,她的眼神对上那双绝望的眸子,她不愿承认地是,自己动容了一瞬,这小兔子怎么被磋磨得这么可怜了?
但这都是他自找的不是吗?
所以那份怜悯,转瞬即逝了。
嬴芜荼捡起落在地板上的小钥匙,将手腕的锁链打开,但下一刻,他没有去穿衣服,而是举起钥匙的尖端往她的眼睛刺去。
姜守烛的马车很大,但是摆了一张软塌,那余下的空间就很少了,面对突然袭击,此时嬴芜荼都没能来得及站起,而姜守烛抬腿就是一脚踹下去,正好踹中嬴芜荼的小腹。
嬴芜荼疼得闷哼一声,小钥匙掉回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而他顿时倒在地板上,捂着小腹缩成一团不断发抖,他疼得都动不了了。
姜守烛一弯腰捡起小钥匙,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打算不再打你来着,但你真是自讨苦吃,明明不是我的对手,却非要张牙舞爪,被打了就舒服了?”
嬴芜荼疼得直哼哼。
姜守烛就这么听着他哼哼,哼着哼着,还听到了骂骂咧咧。
“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好疼……啊……”
“继续骂,我给你数着,每骂我一句,我就再埋一个,反正还剩一千人,估计你骂到明天也埋不完。”说着,姜守烛还故意拿出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装模作样在写字,但她的笔尖都没蘸墨,就是单纯为了逗小兔子玩而已。
嬴芜荼的骂骂咧咧突然止了,因为他突然吐了一大口血。
姜守烛一惊。
杀他爹的!小兔子该不会被活活气死了吧!
他只能乖乖听话
姜守烛这才放心,只要嬴芜荼没死就行。
马车一直行进到天黑,被灌过药的嬴芜荼还没醒过来。
而夜里的风雪太大了,所以姜守烛下令今夜原地休整,等天亮再继续行进。
姜守烛的马车里有软榻,所以她不用为了度过今晚再支营帐,她就睡在马车里。
快到子时了,姜守烛虽然还是没有睡意,但坐了一天的马车也不免劳累,她打算躺下。
眼下嬴芜荼占了一半的软榻,她将人抱起来往里面推了推,然后自己也躺上去了,她心里还想着小兔子怎么轻飘飘的,明明看起来比一般男子高多了。
这一躺上去,发现软榻还是太小了,她为了自己不掉下去,将还在昏迷的嬴芜荼搂在了怀里。
这一搂,嬴芜荼正好醒了。
“咳咳……”虚弱的声音响起,嬴芜荼一边咳一边呼痛,还试图从她的怀抱里挣扎出来。
姜守烛又坐起来了。
“又闹什么?再闹就把你丢下车。”姜守烛开口就是威胁,但转念一想,小兔子都被磋磨得这么可怜了,刚才还被踹得胃出血,再吓唬他,万一吓坏怎么办?
这可是她还没玩上手的新玩具,她是真的不想小兔子死。
“卑鄙……”嬴芜荼连坐都坐不起来,但是眼泪还顺着眼角往下流淌。
“我卑鄙?是你又异想天开要刺杀我,要不然我会踹你吗?你被踹吐血完全是咎由自取,要不是我让军医给你用药,你早就吐血身亡了,真是狼心狗肺。”姜守烛道。
“下流……”嬴芜荼继续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