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大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一个太医朝他道:“令弟今日在猎场遭到了暗算,背后中了一箭。那箭卡在了脊骨中,贼人为了不留下证据,硬是用蛮力把箭弄了出来……”
喻君泓闻言这才摆出了一副震惊慌乱的模样。
“他如何了?”喻君泓颤声问。
“令弟命大,性命算是保住了,但伤了脊髓,怕是这辈子都废了。”
喻君泓心底一沉,想到了自己说的那几句话。
“废了是什么意思?”他又问。
“身体瘫痪,口不能言,将来只能以流食过活。”
喻君泓一颗心又落了回去,暗道身体瘫痪就是动不了了,也不能说话,那应该是不会指认他了。
“君酌,君酌怎会被人……暗害?”喻君泓语气愤懑道。
“大哥,为何会觉得被暗害的人是我?”
身后忽然传来少年清亮的声音,喻君泓呼吸险些窒住。他怔怔回过头,便见喻君酌身上换了件靛蓝色的披风,正眸色幽沉地看着他。
他怎么没事?
喻君泓心念急转,甚至连表情都忘了控制。
他刚才太过紧张,完全没有留意到太医说的称呼是“令弟”而非“喻少师”或“王妃”。他有两个弟弟啊,除了喻君酌之外,还有……
喻君泓如坠冰窖,快步走上前去,这才惊觉趴在那里的人竟是喻君齐。
少年的呜咽声在他耳边再次响起。
喻君泓意识到,那是重伤的弟弟听到他声音后想要提醒他。
可他当时只想着把人弄死快些离开,是以没有觉察任何异样,他甚至没有觉喻君齐头上的带还是他送的那条。明明是两个从身形到模样都截然不同的人,他怎么会认错?
是披风!
是那件红色的披风!
喻君泓猛地转过头去,恨恨地看向喻君酌:“是你,你故意把披风给他穿,你想让他替你去死?喻君酌,你想让他替你去死?”
“大哥,何人告诉过你二哥中箭时穿了我的披风?”喻君酌冷声问。
喻君泓这才回过神来,然而此时帐内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一瞬间,痛苦和绝望将他淹没。
他忽然暴起,如疯狗般扑向了喻君酌。
然而不等他靠近,便被人一脚踹翻在地,摔在了铺盖旁。
“找死。”周远洄收了脚,立在喻君酌身边将人护在身后。
“你竟也来了。”喻君泓苦笑,这才反应过来城门口时喻君酌朝他说淮王没来,只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
因为周远洄的威慑力太强,若知道对方在场,他未必敢动心思。
真是好手段!
喻君泓死死盯着弟弟,恨不得生啖其肉!
不过,很快他就被人从帐内拖了出去。
“走吧,这屋里血腥气太重了。”周远洄道。
“我想,看他一眼。”喻君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