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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三十五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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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下了战书,贺亲的人顿时炸开了锅。何斗金和陈据一人抱了一坛子酒过来,拍开了泥封,放在桌了,又让拿来海碗,倒得满了要沈拓喝。

沈拓看着二人“你们与我兄弟,倒跟着起哄作弄我”

何斗金笑“今日这兄弟暂且不做,你也要吃完这一碗。”又看了一旁的何栖一眼,“哥哥不喝,那就嫂嫂喝。”

陈据拍手“对对,哥哥不喝嫂嫂喝。”

沈拓笑“那我也暂且记下这一笔。”端了碗,一气喝了倒转碗底示人。

“哥哥再喝一碗。”何斗金一挥手,陈据忙狗腿满上,道,“祝哥哥娶得佳妇,早生贵子。”

为了早生贵子,沈拓又喝了一碗。

何斗金拍手叫好,笑嘻嘻得又倒了一碗“这碗也是紧要,贺哥哥洞房花烛夜,鱼、水云雨春色”

“打住,打住”有人忙掩脸出嘘声。

沈拓和何栖两个都红了脸,沈拓端着酒更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何斗金佯装怒道“怎滴,你们都是正经人,偏我轻浮不成你们洞房花烛只对坐相看,甚都不做的哥哥不喝这碗酒,那”他嘴上挤兑着沈拓,眼睛却看着何栖。

何栖无法,幸好手中还有把扇子,跟握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许氏在那笑得前仰后合,直起腰道“大郎这碗便喝了,你这盼了星星,盼了月亮,好不容易成昏,新郎衣也穿了,披红也挂了,晚上还不叫你做新郎,那可怎生是好”又瞪眼对何斗金道,“还是兄弟呢喝了可不许再闹了,新妇脸薄,哪经得你们这些人荤腥无忌得混说。”

铺兵都头、方脸汉子张威不服道“大郎当何大郎君是兄弟,喝了酒,我们这些许不是兄弟”他一吆喝,一伙当差役的七手八脚将十来人碗一字排开,抱了坛子轮溜着倒上了酒。

沈拓心道这么多酒喝下去,那晚上真不用洞房了。何栖一手执扇挡脸,另一只手拿指尖捏了一下沈拓的手掌,捏得沈拓整个心旌动摇。

施翎钻出来,撸了袖子,揪住何斗金,一只脚蹬了条凳道“你们倒有理你们做兄弟的便要存心放倒了哥哥,不让他洞房何大,我们两个傧相,舍命陪君子,来与你们喝酒,不醉不归。”

何斗金叹气“大郎成昏还有我的事”

沈拓一愣,笑“实没你的事。”何栖听后,笑得差点拿扇子都捏不住。

何斗金反应过来,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老实端酒对张威等人道“喝酒,喝酒。且留些精力与大郎,免得嫂嫂心生不满”

他们这边热闹,小李氏那边也颇得趣,搭了一个黑脸的壮汉,却是施翎的手下,名唤方山,诨名方大憨。

做差役有哪个家道好的方大憨也是家里精穷,家中老娘老爹挤在鸡窝点大的地方,更不要说什么娶媳妇了他又生得黑,人又粗,口袋里又无钱,精力无处宣泄,憋闷得成日跟冒火得公牛似的。

他一看小李氏不像正经人,举止轻浮,眼尾带钩。寻思着要撩拨一下,万一得了手,横竖不是自己吃亏。若是这妇人叫起来,观他行事,也无人信她。

这二人碰到一块,真是久旱逢甘霖,天雷勾地火。二人也不通名姓,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借了帷帐的遮蔽,幕天席地行起男女之事。

沈家因为办喜宴,自要请帮厨食手,一个负责清洗的妇人蹲那洗鱼,只见那帷帐不停在动,以为有野猫、黄鼠狼等物来偷吃,想着若是被偷了嘴,要怪到她头上,随手捡了一根木棍,要将野猫打走。

恰好齐氏见新妇时丢了脸,又失了一支银花钗,座中曹沈氏又咧着瘪嘴眯着小三角眼,拿不阴不阳的话躁她的脸。她又改了嫁,不是沈家的主母,待客的事也落不到头上。索性离了座,四处闲看,见屋舍焕然一新,院中又另栽了花木,虽是深冬,草木凋零,却不见半分凄清。

想起自己的境地,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她在那悲春伤秋,感怀过往,抬眼就见一个粗壮的妇人拿着儿臂一样粗的木棍一脸杀气。吓得气儿都快喘不上来,这不是李郎前头和离了的那个方氏吗她怎么在这拿了木棍莫不是要打杀我

齐氏退后一步,直惊得花容失色,不等方氏过来,握了手帕惊叫出声。

沈拓和何栖正被众人逗着要二人互喂饺子,只听一道尖利的女声,他反应极快,将何栖往自己身后一掩,见没什么动静,使了个眼色给施翎,令他护着何栖、沈计等人,自己领了人往动静处赶过去。

曹沈氏也是个胆大的,催了曹二也要去看个究竟家里办喜宴,哪个不开眼的上来闹事乱棍打残了一条狗腿去。

曹二无法,只得和大简氏搀了曹沈氏跟过来。

齐氏吃了惊吓,方氏却整个吓傻了,她本就不如旁人机敏,胆儿又小,被齐氏这么一叫,呆愣在原地,半点反应都没有。

主事的王食手却是何斗金介绍的,他与方大舅相熟,方氏和离归家后,一时无事,家中又养不起闲人,托到食手头上找了个洗洗涮涮的活,道随意给个钱,得个温饱便可。

王食手原先不过碍于情面,用了方氏之后倒觉得自己赚了,方氏力大勤快,又能吃苦,又无一声怨言,受了他人欺负也不诉苦,只闷了头一声不吭干活。

一日下来,方氏干的活最多,得的钱最少,她非但不觉得不平,还高兴自己有活计不再费家中的口粮,欢欢喜喜道了谢就走。

时日一久,王食手怜她老实,每每雇她做活,都要多给她几枚铜钱。

王食手听得方氏惊了主家,正在那切鹅脯装盘,急得跳脚,他担了两头的干系,既担心自己在何斗金面前失了颜面,又担心负了方大舅所托。

沈拓不认识方氏,只知她是食手带来的帮厨,却不明白怎么与齐氏了起了冲突。齐氏拉了沈拓的衣袖,指着方氏道“大郎,这这恶妇要打杀阿娘。”

沈拓看方氏生得高壮,眼神却透着怯意,分明是个胆小之人,神色间又满是茫然。放缓脸色,问道“这位大嫂,不知你与我阿娘生了什么误会”

方氏害怕,明知主家误会了自己,心里只急,一急就更说不出话,惊觉自己手里还拿着木棍,忙丢开,直摆手道“我我却是我并无”

原来,齐氏知道她,她却压根不知道方氏,只听自己的两子说前夫续娶了一个十分年轻美貌的娘子。

齐氏躲在沈拓身后,反驳道“你胡说,你分明拿了棍棒要我来打杀我,现在倒赖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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