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國家裡,有男人也有女人,還有像他這樣可以生育的哥兒。
哥兒的地位低下,在平日裡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角色。甚至他聽過有的地方男人上桌吃飯,女人必須得另開一桌。至於哥兒,則是需要躲在廚房裡吃飯。
這一傳聞從根本上體現了哥兒比女人還要地位低下的事實。
所以之前的「簡時安」對他非打即罵時他也沒有反抗過。因為他是個哥兒,是一個可以任由別人打罵出氣的哥兒。
想到這,6輕寒的手指控制不住地輕顫,他險些要將手中的布子扯爛。
打斷他自怨自艾的人是簡時安。
「輕寒,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我們今後遇事要一起抉擇。」
簡時安眨了眨眼,裝作沒看見對方手中的一團布,他甚至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緩緩走到6輕寒面前,伸手替他撩起了遮眼的碎發。
微涼的手指輕輕拂過6輕寒的臉,6輕寒卻覺得這人的手滾燙。
就像這人的話語那樣,一下子便將他心底的陰暗燒得滾燙,就連餘下的灰燼都一通燒了個乾淨。
時安……
6輕寒很想這樣喊一句,但當他觸及到對方眼底的坦蕩時,他還是咽下了這個稱呼。
這個稱呼對於他們來說太親密了,甚至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太過沉重了。
6輕寒沒有為自己的行為做任何辯解,他也沒有開口對簡時安說任何示弱性的話語。
他就任由簡時安將他手中的步子拿走放置一旁,緊接著對方試探性地牽起他的手腕,將他慢慢領到錢煒面前。
「錢老闆,請見諒。事關簡某未來的前程,還請容許簡某將夫郎拉來一起商討。」
簡時安大大方方地鬆開了手,他自然是看懂了錢煒眼中的驚訝,也自然是知道6輕寒此刻的心並不平靜。
可他依舊笑眯眯地將6輕寒帶到錢煒面前,大大方方地告訴對方:
他錢煒要是尊重簡時安,將簡時安當做一個平等的合作對象來看待的話,那麼也得同樣尊重6輕寒。
先前他同李友一起商討時他就注意到了6輕寒的避嫌,而剛剛錢煒也只是將他一人拉至一旁商討。
簡時安知道,這個世界的人種與現代的有所不用,直觀的是多了一個「哥兒」的性別。
哥兒的地位低下在他看書的時候就知道了,原主不就是仗著6輕寒是個哥兒,且無依無靠才對他打罵的嗎?
書中的街坊鄰居們都對6輕寒的遭遇表示同情,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助他。因為他是個「哥兒」,是處於社會性別最底層的「哥兒」。
所以他挨打挨罵都是自找的,誰讓他生不出孩子,誰讓他沒有力氣做事總是笨手笨腳?
簡時安知道,6輕寒是一個很有自尊心的男人。
他有知識,在投奔簡家之前上過幾年私塾,私塾里的先生都誇他比肩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