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工作……真的只是陪聊天,陪喝酒嗎?」沈故思攥緊手裡的衣服,不那麼確定的問道。
「對啊,難不成你想陪睡?想得美嘞,我說了,我們這不是什麼廉價會所,我們的客人,那可都是有頭有臉的政客,或者大企業,大公司的老闆,他們能隨便找一個你這樣不知根知底的人?萬一到時候被你曝光給媒體不就完蛋了。」
「所以你別想了,這種好事我說了輪不到你的,最多可能摸摸你的腿,胳膊,不過反正是男的,被摸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說幾句好聽的話把人哄開心了,你一晚上小費就能有好幾千。」
小劉的話讓沈故思鬆了一口氣,卻並沒有讓他看開。
他面色沉重,雖然說不會陪睡,但還是靠身體,聽起來,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沈故思一動不動,他一下不知道自己該幹嘛,是要繼續,還是穿上衣服,直接轉身離開。
小劉看出了他的想法。
似乎是見多了像沈故思這樣的人,小劉哼道:「你是不是覺得這工作特別沒品,特別下賤?但你要有本事,用得著來這裡工作嗎?來這的,大部分分幾類,一是沒其他本事的,二是家裡沒錢,或者家裡需要很多錢的,三是不喜歡努力,就想弄個輕鬆。」
「你這樣的,就是那種又沒本事,又沒錢,但是吧,還特自恃清高,覺得自己不能幹這種工作不然就是破壞自己的底線,拜託,底線能值幾個錢?」
說完,小劉把手一插,一副「你愛做不做」的樣子看著沈故思:「反正話就這些,看你了,你要不願意,現在穿上衣服走也來得及,我就跟安姐說你不合適,你要願意,趕緊把衣服穿好,然後跟我上去。」
小劉的話特別刺耳,每一句都讓沈故思無力反駁。
是啊,他還有什麼可清高的。
沈故思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清高,因為他撿過垃圾,有幾個靠撿破爛為生的人會清高,可現在,沈故思卻覺得小劉說的對。
因為不想依賴許嘉深,不想靠許嘉深施捨,因為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和自卑,他把許嘉深趕走。
因為不想自己被誤會冠上被包的名號,不想被人圍觀,被用惡意揣測,被鄙視,它寧願不要工資,直接離開。
所以現在,他走投無路,只能來到這裡,卻還是再猶猶豫豫,挑三揀四,覺得自己不能做這樣的工作。
為什麼不能,他有什麼選擇的權利?傳一次蜀香炸一次
他沒得選擇。
「好,我明白了。」
沈故思深吸了一口氣,沒什麼過不去的,就像小劉說的,都是男的,被摸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有什麼大不了的。
而且他不是為了自己享樂,而是為了家人。
沈故思換好衣服,整個人都變得渾身不自在,走路都感覺格外的彆扭。
小劉掃了他一眼,眼中流出驚訝:「這不挺好的嗎,在把你頭髮弄一弄,做個造型,就更好了,不過現在也不錯,真的不錯,我眼光真好。」
沈故思根本無心聽別人的誇讚,因為他正在跟衣服做鬥爭。
這套衣服讓他整個人很不舒服,他奮力的拽著衣服的下面,想把它拉長一點,能遮住露在外面的腰。
他一開始穿上衣的時候還不覺得短,等到穿褲子的時候,沈故思才發現,褲子竟然是低腰褲。
緊身無袖上衣加低腰褲,沈故思別說穿了,就是走到馬路上都沒見過幾次。
「好了,好了,你別拽了,拽壞要賠的。」他們一起上樓梯,小劉回頭就看到還在和衣服奮鬥的沈故思。
沈故思一聽要賠錢,立馬鬆開了手,但就算不拽了,他還是忍不住用手去遮擋:「這個衣服真的……太奇怪了。」
「第一次穿都這樣,慢慢就習慣了。」
推開二樓的門,沈故思驚住了。
二樓的面積很大,似乎整棟樓的一整層都被包了下來,裝修成酒吧的風格,各色的彩燈在舞池裡旋轉,舞池的最中間是一個T台。
燈光曖昧昏暗,音樂聲掩蓋了大部分的說話聲,有人在跳舞,有人在喝酒,有人在遊戲,能聽到人群中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小劉指了指上面,沈故思抬起頭才發現二樓還有一層,只不過全是包間的形式被分隔開。
「上面是的包房是主要客人,下面這些,就是普通來喝喝酒,唱唱歌,蹦蹦迪的客人,一般不用我們管。」
沈故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好了。」小劉指著不遠處吧檯的位置,說道:「安姐就在那,你過去吧,我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就不陪你了。」
「嗯,知道了。」
沈故思穿過人群,往小劉指的方向過去。
沈故思有些慶幸燈光是暗的,不過有太多的關注到他身上穿的衣服。
路過人群的時候,沈故思儘量避免和旁邊的人碰撞,接觸,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安姐的身邊。
安姐正跟酒保說話,就感覺身邊站了個人,她一轉頭,看到了沈故思。
她仔細的端詳起沈故思的打扮,認真的目光讓沈故思倍感不適,他本來就不自在,此刻恨不得趕緊找一件衣服,嚴嚴實實的披上。
大概過了半分鐘,沈故思從未感覺過的漫長時間,就在即將要撐不下去的時候,聽到安姐輕聲的一句:「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