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摩天輪停住的一剎那。
喻年聽見祈妄說,「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喜歡誰。但是沒有結果的事情,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提,對大家都好。」
祈妄的話音剛落,摩天輪的門就被打開來了。
明明只是隔了一層單薄的鐵皮,可是艙門打開的瞬間,外界冰冷的空氣,燈光,嘈雜,一下子全都涌了進來,把屋內變得擁擠不堪。
祈妄乾脆利落地下去了。
喻年卻坐在位置上,遲遲沒有動,一直到工作人員大聲催促,他才像一個零件壞掉的機器人,僵硬地挪動了四肢。
下來的時候,他沒有注意腳底的台階,被絆了一下。
他的手擦在了旁邊的欄杆上,被粗糙的表皮颳了一下,很疼。
但他卻像沒有感覺,只是拍了拍手臂,就又匆匆跟上了前面祈妄的背影。
。
坐完摩天輪,大家就應該回去休息了。
在回民宿的路上,喻年一直很沉默,小谷跟褚赫君這對捅破了窗戶紙的戀人,已經悄咪咪地把手牽在了一起。
主廚邵灣里在跟旁邊的人聊家用掃地機的好壞,宋雲椿在跟人打電話。
還有兩個員工在說待會兒找個地方,去喝一杯啤酒。圍脖:1an
每個人都熱熱鬧鬧,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誰也沒注意到走在最後的兩個人,越走越慢,到最後脫離了隊伍。
祈妄是走到一半注意到喻年的手腕處在流血的。
流得不多。
只是表皮被擦破了,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幾乎已經要止血了。
但祈妄還是皺起了眉。
他站住腳,問喻年,「你的手怎麼回事?」
喻年一直在悶頭走路,被問得一愣,順著祈妄的視線才看見了自己的手臂。
「啊……」他抬起了手腕,不可思議地看著上面的血跡,神色還有點迷迷糊糊,「可能是剛剛被扶手颳了一下,那個扶手好像損壞了。」
他說得平淡,一反往常的嬌氣,根本沒有放在心上,還要照常走路。
祈妄卻拽住了他完好的那隻手臂,把他按在了路邊的長椅上。
「你在這兒坐著,」祈妄往四周看,看見了一家藥店,「我去幫你買碘伏。」
喻年想說算了,但是祈妄根本沒聽,已經跑開了。
他只能百無聊賴地坐在長椅上,抬頭看著路燈,有一隻飛蛾一直在撞著燈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已經快初冬了,這個城鎮上居然還有飛蛾。
短短几分鐘後,祈妄就拎著一個藥店的紙袋子回來了。
他半蹲在喻年面前,從裡面拿出鑷子,夾著浸滿碘伏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擦拭在喻年破皮的地方。
路燈底下,他的神色認真又專注,好像在做什麼了不得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