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入大门,只见偌大的庭院中,一颗暗香浮动的腊梅树下站有一人。
此人一袭红衣,身如玉树,气若幽兰,如锦缎般的长发漆黑如墨,只用一条红飘带束起。
寒风吹过,一树腊梅被吹落雪地,也将那抹艳丽的红衣给轻轻拂起,红衣张扬似火,与白雪相互衬托。
红衣人缓缓转过身来,当江秋羽三人看清红衣人的面孔时,才发现她是一名女子,这女子长的玉肤如脂,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时,勾魂摄魄,惊才绝艳,但一身红衣却又衬得他芳华绝代,绝世万千。
此女便是从虞朝高坛陨落下来的神——虞酒卿。
虞酒卿是特意在此处等着他们的。
江秋羽对着虞酒卿行了一礼,“姑娘,请问你是?”
虞酒卿也不避讳,她微微一笑,千娇百媚,大方承认道:“我是虞酒卿!是白清兰的好友,当然,也是白清兰托我给你们找一处安身之所。”
反正在虞酒卿和虞珺卿死后,宁梓辰就下旨选妃,宁梓辰假意选了几日,便下旨昭告天下,说是在民间选到了一个和虞酒卿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被抬进了后宫,且就在选中那女子的第一日,宁梓辰就不顾众人阻拦,执意要将此女封为了皇后。
宁梓辰还给这皇后赐名——虞酒卿。
谢玉松闻言不解,“虞酒卿不是死了吗?”但后来又想起了宁梓辰昭告天下封后的事,才恍然大悟,但还是惊讶的问了一句,“难不成,你是凤泽帝从民间挑选的农家女,冒名顶替了虞酒卿?”
虞酒卿微微点头,“正是!”
江秋羽和谢姝闻言,便也不再惊讶,江秋羽抱拳行了一礼,“皇后娘娘,在下江秋羽,在下之前路过益州时,曾被前朝虞国皇室中人所救。”江秋羽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虞酒卿,虞酒卿接过后,江秋羽才解释道:“这封信就是那自称虞国前朝皇室血脉,一个叫虞暥的小友托我转交给您的。”
虞酒卿闻言,她拿起信封看了一眼,泛黄信封上写着虞酒卿亲启五个大字,并还画了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栖息在一颗梧桐树上。
信封口还用火漆封缄,虞酒卿眸光虽暗了几分,但心头却无悲无喜,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就好像这封信无关紧要一般。
虞酒卿对着江秋羽行了一礼,“多谢!”
江秋羽回了一礼,“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虞酒卿将信收回衣袖,她笑意和善嘱咐道:“你们可以放心在此处安住,这四周我只留有两个影卫,若你们缺什么可直接让他们传信于我,我会命人前来为你们添置。”
谢玉松行了一礼“有劳!”
虞酒卿微微颔首一笑,以示礼貌后,便转身离去。
小巷外,阒无一人,只有两侧的屋檐上挂着大小不一,色彩斑斓的花灯。
花灯里的烛火随风而动,被风吹的时暗时明。
虞酒卿拿出书信,她撕开信封后,从中取出一封信笺。
信上写着:
吾姐酒卿,见字如面,展信舒颜:
月照窗棂,思绪万千,一别三载,日夜想念。
忆往昔,虞国盛世,华章璀璨,举世瞩目,辉煌如梦,而如今,乱臣贼子,谋逆造反,忠臣殉国,君主自缢,虞国繁华落尽,已不复昔年盛世荣光。
阿姐乃虞国之神,世间之最,当受世人尊敬,万人敬仰。
怎奈吾心智不坚,愚昧无知,竟听信百姓谗言,诋毁阿姐名声,吾自知自己罪该万死,罪不容诛,今悔过自新后,每每想起吾对阿姐的污言秽语时,悔恨交加,泪如雨下。
但好在阿姐不弃,在吾身陷牢狱之时,阿姐金玉良言,如明灯照路,海上浮木,救吾一命。
阿姐之恩,吾铭感五内,感恩不尽,阿姐之言,吾谨记于心,终身不忘。
愿阿姐余生,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
——愚弟暥平
虞暥信笺上的字迹玉鸾琼笔,力透纸背,字字句句不仅仅是他的真情实感也是他想离开益州的手段。
因为虞暥明白,只有虞酒卿记起他,可怜他,对他动了恻隐之心,他才有逃出益州的机会。
俗话说君子之身可大可小,丈夫之志能屈能伸。
而虞暥也是因为来到了益州,在益州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后,他才懂得了这个道理。
披甲奴将虞暥的一身傲气给磨平了,傲骨也给折断了,所以当他在选择求生后,低头认错,服软服输对他而已,早已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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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虞酒卿在看到这封信后,已明白了虞暥的用意,可虞酒卿却还是不争气的落下泪来,因为虞酒卿在世的亲人不多了,虞暥便是其中一个。
虞酒卿虽和虞暥不是同父同母,但毕竟是一个父亲所生,所以他在看到这封信时,还是会忍不住寒心酸鼻,凄入肝脾。
虞酒卿将信笺好好收入袖中,不知不觉间,她已走到了热闹的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