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却被诸事扰乱心神,战场杀敌,千钧一之时,竟也凭白生出退缩,不愿再做燕氏少主的念头。
而关于母亲的记忆,更是少之又少,她哭的时候远比笑更多,燕羽衣每次见她都心情不好,索性减少见面的机会。
崇拜父亲,眷恋母亲。
疏远母亲,厌恶父亲。
二者看似相悖,实则诡异合理。
燕羽衣抓着薄毯起身,牵动昨夜伤口,四肢百骸的酸楚令他微不可闻地蹙眉。
“嘶。”
他与萧骋要水喝,伸出手,也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
空气中躲藏的春花气息若隐若现,是属于自然的馨香,比那些人工做出来的香料好闻百倍。
萧骋下床去取,折返回来手中还端着一叠玫瑰酥饼。
他递来的水也是花茶,燕羽衣就着萧骋的手喝,温度正好。
景王难得愿意伺候人,燕羽衣也惯会指使,两人没怎么交流,动作却十分默契。
燕羽衣看着玫瑰酥饼,拿起只看不吃,闻了闻味又放回去。
萧骋以为他不喜欢:“吃点别的垫垫肚子,这几天只有我们两个在这,稍晚些我去做饭。”
“渔侍卫呢。”燕羽衣诧异。
萧骋答非所问:“鲜花饼也是本王做的。”
他特别强调:“新鲜出炉。”
这里没有别人,皆得自个劳动所得,萧骋言下之意是
这碟糕饼也是他亲自下厨?
燕羽衣:“你什么时候做的。”
“自是伺候燕大人后,本王连夜烹制。”萧骋抱臂,笑道:“大人不赏脸尝一口吗。”
将军府对燕羽衣的期望,大到政务应酬,小到衣食住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吾日三省吾身已成寻常。
若想抵抗欲望,先便得戒断外来之物,略有些滋味的糕点或是什么新鲜玩意,燕羽衣只知其滋味,在家中教导先生的看顾下,略浅尝一口即可,不可多食。
除三餐外,他几乎不碰什么额外的东西。
品茗近几十年成为世家贵族们竞相攀比追求的技艺,因此,燕羽衣获得了烹制饮用的允许。
当克制成为习惯,经年累月,习惯养成再也难改。
萧骋见燕羽衣犹豫,捻起一块放入嘴中说:“担心有毒?”
燕羽衣摇摇头,说:“不是。”
“上次食用鲜花饼还是在。”他偏头陷入回忆,良久,才道:“七岁。”
“什么?”萧骋诧异。
西洲人有年节食用鲜花饼的习惯,春夏蜜渍新鲜花瓣,秋冬在节气时分开启烹制各色佳肴。
燕羽衣长得不像正宗西洲人就算了,吃食竟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