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你没出息,我如何把双喜许给你?”
兆喜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沈容面前,央求着道:“小人当,小人一定好好当,有事老爷吩咐。”
沈容笑道:“你跟着俞管家学了几年,府里的事务也都熟悉,你当管家我没什么不放心,只是你记住,咱们府里账房高于管家,你对方德子得敬重,不得对他没大没小。”
“那是自然,小人对方管事向来尊敬。”兆喜觍着脸问,“那小人什么时候迎双喜过门?”
沈容哭笑不得道:“问双喜父母去。”
兆喜忙不叠点头:“是是是,没错没错,小人先走了,老爷,先走了啊。”
沈容摆摆手:“走吧走吧。”
兆喜得了准,马不停蹄般往后院跑,走至抄手游廊那随手拉了个侍女去传话,让人把双喜叫出来。
兆喜在长廊里坐了半天,才等到磨磨蹭蹭过来的双喜。
双喜似是刚睡醒,悠悠地打着哈欠。
兆喜冷哼道:“你这小懒猪,叫你伺候夫人,你偷懒打瞌睡!”
双喜瞪他一眼:“不要你管,你才是懒猪。”
兆喜越看他越喜欢,得意地挑起眉道:“你以后注意着点分寸,别对我咋咋呼呼,小心我打你屁股!”
双喜结结巴巴道:“你敢打我!我就去告诉夫人!”
兆喜站起来,把双喜堵进角落里,笑眯眯道:“以后你就是我兆喜的媳妇儿,我想打你就打你,想摸你就摸你,想亲你就亲你,看你往哪里跑。”
双喜涨红了脸,一脸紧张看着他。
兆喜笑说:“老爷把你许给我了,你以后就是我兆喜的人了。”
双喜羞恼道:“什么许给你了,老爷夫人都没有和我说过,我又没说要嫁给你。”
兆喜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保证不打你屁股,也不欺负你,我存了不少银子呢,你嫁给我,都给你买好吃的。”
双喜腼腆地笑了起来,嘀嘀咕咕道:“我又不是没有。”
两人拉拉扯扯在长廊里私语,琴嬷嬷突然拿着笤帚冲过来,叫骂道:“兆喜!你再闯进后院看我怎么教训你!”
兆喜吓了一跳,连爬带滚往前跑,嘴里尖叫着说:“饶命啊琴嬷嬷!”
琴嬷嬷依依不饶,拿着笤帚一路追着跑上前,双喜迈着小步子追在后头,嘴里絮絮道:“兆喜快跑,琴嬷嬷别生气了,琴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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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姨娘过世之后,小桃与小花依旧回方小姨娘身边伺候。
如今沈府里头贾千怡当家,睿王是沈康唯一的靠山,贾千怡又身怀有孕,上次沈莲对她动过手之后,她胎气已然不稳,沈康也不敢轻易惹她,生怕闹出事端反而没了孩子。
从前睿王扶持沈康,也希望他能出人头地,但眼下的境况,扶持已然谈不上,不过是帮衬一把,沈康在刑部这一年,除了与人应酬,没有做出任何成就,他有几分才能睿王看在眼里,不值当费尽心力为这个不成器的女婿谋划。
沈康日日花天酒地,贾千怡也不拘着他,随他饮酒作乐,沈康没银子了就去问账房支,可公账上又能有多少银子,这府里值钱的也不过是老夫人留下的那些家当罢了。
沈康在外赊了几回银子,多少也被人瞧不起,喝醉了酒便回家大吵大闹,一次酒醉时对着贾千怡破口大骂,说她自私刻薄,只知自己享乐,不肯拿嫁妆银子补贴家生,这些话贾千怡已经听麻木了,淡淡的没什么反应,继续吃自己的燕窝粥。
沈康骂狠了,意外透露了那碗银耳羹的事情,包括之后许多次不小心都是他的故意,贾千怡默默地听着,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这些事情她早已经知道了,睿王妃失口说过,她的生母姨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探,逐渐知晓了他们当日的盘算。
老夫人与睿王妃一丘之貉,用一碗银耳莲子羹让她滑到,再让沈康去扶,其后又有许多次走错小院,错手搂抱这种伎俩。当日贾千怡中了她们的计谋,少女心动嫁给了沈康,如果她当日坚持不肯嫁,睿王妃与老夫人就会到处宣扬她与沈康有私情,用流言逼她出嫁。
她终究是逃不出她们的手掌心,但贾千怡不是自怨自艾之人,她不看过往,只看前程,只为今后谋划。
沈康没了银两,妓院不肯招待他,妓院的管事登门来要债,贾千怡挺着大肚子,亲自拿银两给他,结清了沈康的赊账,又问他赎了几位沈康喜欢的娼妓,叫他以后不准再接待沈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