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爷赏。”方德子端着碟子退去一旁,与阮策一道吃了几块,到底是没有在宫里拘束,他吃了几口也没觉得比宫里的好吃,他家殿下倒是喜欢,吃得眉开眼笑的,与沈大人交头接耳腻歪极了。
方德子没眼看,稍稍撇开了头,望着远处看风景。
那茶奴见几人不与她说话,也稍稍松懈了些,不再搔弄姿,只在点茶的时候露出妩媚娇柔的模样。
赵念安喝了一肚子水,等她点完第三杯茶,赏了她一些银子叫她出去。
他出手阔绰,茶奴感恩戴德,领了银子离去。
赵念安把方德子和阮策也赶出去,对沈容道:“这里风景极好,只我们两人一起可安静些。”
沈容捧起他的脸,用指腹蹭去他嘴角的白芝麻,笑道:“你能安静吗?”
赵念安瞪他一眼。
沈容笑着揶揄道:“你吃东西的时候最安静。”
“连我也敢打趣,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肥了。”赵念安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你等着,回去就打你板子,狠狠地打。”
正说话间,外面走廊传来一阵喧哗声,随即门被人撞开,方才的茶奴散乱着头往里冲,身后两名壮汉正拽着她的胳膊,而方德子就站在一旁,拦也不是,赶也不是,慌里慌张地说:“不能进不能进,我们少爷正在喝茶。”
茶奴眼泪鼻涕挂了一脸,混乱中她挣开两名壮汉的手,匆匆跑到沈容身后,跪地道:“两位公子救救小奴,请救救小奴吧。”
沈容被她死死拽着衣服,他撑着桌子站起来,沉着脸对门口两位壮汉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阮策悄声走至一旁,冷脸看向壮汉。
走廊里忽又出现一名年轻公子,那人吊儿郎当地走进来,摇着扇子说:“这是我家奴仆,打扰二位雅兴,对不住了。”他朝壮汉使了眼色,两人即刻上前,却被阮策一招拦下。
茶奴厉声哭喊道:“不是,不是,小奴不是他家奴仆,公子救救小奴吧,小奴做牛做马报答你们,求求公子可怜可怜小奴,小奴真的不想跟他回去。”
那人一瞪眼,拿出一张契纸,大喝道:“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你到日子还不出钱,就要卖身去我家为奴为婢,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竟还敢逃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抓过来!”
茶奴又是一阵哭天抢地。
赵念安冷声道:“她欠了你多少钱?我替她还。”
那公子沉了沉脸,犹疑半晌道:“一千两!”
茶奴哭喊道:“我只问钱庄借了五十两银子,那钱我是拿来给母亲看病的,我已经还给你了,何时变成了一千两?”
“你是什么货色别以为我不清楚,野鸡还把自己当凤凰,我开钱庄不是开善堂,你有一千两我就放了你,没有就跟我回去!”
沈容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那人细细瞧了沈容两眼,见他面若桃花五官貌美,突然敛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抱拳道:“站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王耀山。”
沈容恍然道:“难道阁下乃高山县富王富海之子?”
王耀山挑眉:“你知道我?”
沈容道:“略有耳闻,王老爷富甲一方,高山县钱庄赌坊商铺酒楼,大多都是王老爷的产业,闻名不如见面,再下姓沈,这位是我夫君赵安。”
王耀山心念一动,又再细看沈容,如此美人果真是位赤子,只可惜名草有主,实在叫人惋惜。
沈容拿出一张银票,温声道:“这是一千两,请王公子笑纳。”
王耀山伸手接过,顺势在沈容手背上摸了一把,赵念安暴跳如雷,眼看就要怒,沈容立刻握住他的手,对王耀山道:“王公子既然收下,人我便带走了,多谢王公子慷慨。”
王耀山冷哼一声道:“我看公子像是外地来的,好心提醒你一句,这娘们不是个好货,你且小心些吧。”
他说罢便带着人离开,茶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