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悬,暖煦的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影子。
沈清梨静静地躺在学堂外那棵老槐树的枝干上,葱郁的树叶像是天然的帷幔,将她的身形半遮半掩。
她双眼望着透过叶隙的天空,思绪却飘远了。
“沈清梨!沈清梨!”
树下,三皇子林征恒那清朗却又带着与生俱来威严的声音,一声声呼喊着她的名字。
他身着一袭绣着月白色长袍,衣袂随风轻轻飘动,腰间束着的金带镶着一块温润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不时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此时的他,微微仰头,眼神在枝叶间搜寻着沈清梨的身影,剑眉轻蹙,似是有什么要紧事。
沈清梨秀眉轻蹙,抬手捂住耳朵,心中暗道:“这三皇子,真是比夏日的蝉鸣还烦人。”
她轻哼了一声,动了动身子,原本搭在树干上的腿晃悠了一下,那黄色的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迎春花,在风中微微摆动。
树上的蝉似乎也被这动静惊扰,“知了知了”地叫得更欢了。
沈清梨心中默默想着:“这已是觉醒自我意识的第二天了,怎就摊上这么多事?按照书中那荒唐的剧情,此刻我应当像着了魔怔一般,对苏逢琛死缠烂打才是。
可眼下,我却被那江淮悦算计,她竟诬陷小翠推她下水,还有那几个小厮跟着作伪证。
哼,这江淮悦,心思如此歹毒,真当我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沈清梨吗?”
想到此处,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沈清梨,你再不下来,本皇子可就上去了!”
林征恒见呼喊无用,声音中带了些皇家的威严与威胁的意味,他的脚在地上跺了跺,溅起些许尘土。
沈清梨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就凭你?这老槐树可不是那么好爬的,三皇子殿下。”
但她也知道,这林征恒向来说到做到,说不定真会闹出爬树的笑话来。
她慢悠悠地坐起身,伸手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
那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垂落,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脸颊两侧,更添了几分俏皮。
她双手抓住树干,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看树下的林征恒,高声喊道:“你且往后退些,莫要被我砸到了,三皇子。”
林征恒依言后退了几步,眼神却紧紧盯着沈清梨。
只见她身姿轻盈,如一只灵动的黄雀,顺着树干缓缓而下。
那黄色的衣衫在风中飘动,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
待她双脚落地,林征恒几步上前,脸上带着些许埋怨:“你这丫头,方才跑哪儿去了?本皇子找了你许久。”
沈清梨拍了拍手,抬眸看向林征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去哪儿,与殿下何干?三皇子这般紧追不舍,莫不是有什么企图?”
说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
林征恒被她这副模样噎住,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咳一声道:“你……你莫要胡说八道,本皇子只是有正事与你说。”
沈清梨双手抱胸,挑了挑眉:“哦?那三皇子不妨说来听听,若是无趣,我可就走了。”
她侧过身子,作势要离开。
林征恒连忙伸手拦住她,急声道:“是关于小翠的事,本皇子听闻了江淮悦的污蔑,心中觉得此事定有蹊跷,所以想来与你商议。”
沈清梨闻言,神色一正,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三皇子关心,不过此事我已有计较,定会还小翠一个清白。”
林征恒微微点头,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关切:“若有需要本皇子帮忙之处,尽管开口。那江淮悦仗着家中势力,在这学堂里没少欺负人,这次绝不能轻易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