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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父爱如山（第1页）

到了学校，袁琳先到食堂换好饭票，然后才回教室。

袁琳今天到校的时间比平常晚了许多，赵诚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眼睛紧盯着学校的校门，直到袁琳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看着她走向食堂，他才走进教室，拿出书本早读。

袁琳刚上到二楼，上课铃声就响了。她匆匆走进教室，坐到座位上，拿出书本，身体坐端正，迅即进入了学习状态。她没有注意到赵诚投向自己的爱慕眼光，也没有留意到同学们对她投以关心的注视，但她的心灵感受到了来自全班同学的真诚友爱，袁琳专心地早读，班集体的爱温暖着她冰冻的心。

在这个友爱的集体里，袁琳很放松，她可以自由地做自己，想笑就笑，不开心就不开心，同学和老师都善良地给予她包容。在这里，她不会受到重男轻女的歧视，不会勉强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不会承受无缘无故的敌意，也不用强颜欢笑来掩饰自己的悲伤。袁琳热爱这个充满友爱的班集体，她祝福每一位同学都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课间休息，如往常一样，袁琳正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温习功课，耳边突然传来父亲呼唤她的声音。袁琳扭过头望过去，竟然看到父亲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正慈爱地望着自己。袁琳喜出望外地走到父亲跟前，亲近依赖地望着父亲，父亲从衣兜里掏出饭票，递给她:“你的饭票找到了，给你。”

袁琳从父亲手里接过饭票，感激地对着父亲笑了。父亲说了声:“我走了。”

袁琳听话地点了点头。

父亲转身离开了教室，袁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准备拿起书本学习。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向父亲道别，袁琳不由自主地追出教室，父亲的身影已消失在楼梯转角处，袁琳怏怏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才坐下，想到冰天雪地里，父亲不畏寒冷地大老远来给自己送饭票，她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让父亲走了，她应该多关心一下父亲。

袁琳赶紧跑出教室，站在走廊寻找父亲的身影，父亲的身影已经走到学校大门处了。袁琳张了张嘴，想喊住父亲，又怕父亲听不见，她终究没有出声音来，只是依依不舍地望着父亲的背影走出校门。直至望不见父亲了，袁琳才怅然若失地回到教室，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正待坐下，她无意间望见了赵诚正一往情深地盯着自己的眼。

袁琳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回过身子，故作镇定地佯装不知。赵诚对自己的与众不同，袁琳平时也略有察觉，她很感激赵诚对自己的好，她也深深记住了赵诚对自己的好。但是，她不会回应，也无法回应。

袁琳很清楚自己复学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好好读书。她终将会离开家乡，回去重庆。她和赵诚不可能会有结果。明知没有结果的爱，又何必开始呢？

爱了，又不得不被迫分开，她无法承受爱的分离。

父亲母亲离婚带给她的痛苦太过深刻，深刻到铭记终生，刻骨难忘。父母离婚对子女的伤害，再也没有谁比袁琳更痛彻心扉地了解了。

没有结果的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它生。不能保证白头偕老的爱情，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要接受它。

“五一”劳动节，学校组织了一次文艺汇演。地点就在镇电影院。初中三个年级每个班都有节目表演。袁琳坐在位置上认真地观看节目，旁边一名女生附到她耳边，小声道:“袁琳，你看赵诚在吸烟。”

袁琳扭头看去，赵诚正站在过道里，自认潇洒地一边抽烟，一边与身旁同样抽着烟的男生交谈。

袁琳讶异极了:抽烟本身对身体就不好，何况赵诚还是一名中学生。中学生怎么能抽烟？!

袁琳盯住赵诚的眼睛，满眼都是不赞同。

赵诚接收到了袁琳的眼神，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中学生不应该抽烟!中学生怎么能抽烟？！。

赵诚羞愧地朝袁琳点了点头，很自觉地灭掉了手里的烟。他也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他只是想模仿大人，掩饰自己的幼稚而已。

看到赵诚听话地熄了烟，袁琳赞许地笑了，她回头继续看台上的演出。

赵诚受到茉袁琳笑容的鼓励，心里倍感温暖:袁琳平时虽然一声不吭，但是她是关心自己的。自此以后，赵诚再也没有碰过烟。

轮到初二（三）班表演节目了，赵诚大方地上台表演。他第一歌唱的陈百强歌曲《涟漪》，不出意料，获得满堂喝彩。第二歌唱的也是陈百强歌曲《我爱白云》:

……

爱白云惜不可以偷

看白云潇洒自由

可望不可捉摸透

飘过只可以尽引

……

袁琳静静地在台下欣赏赵诚的歌唱表演。赵诚站在舞台的中央，闪闪光仿若银河之星。他的每一句真情演绎都打动人心，每一句歌词都唱出了袁琳心中的向往。

唱完歌，赵诚还在舞台上表演了一段霹雳舞，背景音乐用的是陈百强的歌曲《创世纪》。在动感激越的乐曲中，赵诚堪称完美的舞姿，吸引了无数少男少女炽热的目光。

舞蹈结束，观众席上传来雷鸣般的热烈掌声。

袁琳目眩神迷地观看着赵诚的精彩表演，久久不能从那令人赞叹的演出中回神。赵诚自由灵动的舞姿深深印在了袁琳的脑海，挥之不去。

学校的文艺汇演在赵诚的精彩表演中结束。日子又回到按部就班的学习。还有半个月就是期末考试了。

一日晚自习，袁琳正在认真地复习功课。突然背后传来一股外力，袁琳差点摔倒，身旁的赵诚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突然被赵诚抱住，袁琳有一丝恍惚，她暗地因为抱住自己的人是赵诚而有些微窃喜。随即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袁琳挣扎着站起身，红着脸离开了赵诚的怀抱。

袁琳看向捉弄自己的人，竟然是小学五年级的同学陈伟。陈伟与她只同学了一年。他五年级转学过来，六年级又转学走了。袁琳早已把他抛在了脑后，现在猛然看到陈伟，她忆起了小学与陈伟的一段过节。事原因袁琳已忘记了，冲突的情景她还记得。

课间，袁琳和陈伟两人站在讲台上，互相用手抓着对方的领口推搡对方，谁也制服不了谁。最后还是老师来拉开了他们。袁琳是班上的优等生，老师一贯对她多有偏袒，同学们对她也多有包容。在家里，父母对她也是宠溺有加。

袁琳的脾性自小就被纵容得唯我独尊，平时为人处世娇纵任性，从不会考虑他人。从外校转学来的陈伟想必是在袁琳那里讨不了好的。

陈伟之前也是三班的学生，因为不喜读书，在袁琳复学回来之前，他就辍学了。这次回班上找旧同学耍，意外地看到袁琳，想起袁琳欺负他的往事，他是故意出手推袁琳的。

陈伟挑衅地瞪着袁琳，袁琳并没有动怒，也没有跟他理论，她只是冷静地盯视着陈伟的眼睛，用坚毅的眼神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不与你计较，如果你继续闹事，我也不会怕你!

袁琳不但没有如陈伟料想那样还手，甚至连骂都懒得骂他一句，一副不容侵犯不与他一般见识的非凡气度。这让陈伟明显的感受到了今时的袁琳与昔日的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期望中的争执没有生，陈伟觉得很无趣。与女生动手也显得他过于小气，肚量连一个女孩子都不如。陈伟望了望其他的男生，看见他们都鄙视地瞅着他，对他同女生动手的行为非常不屑。尤其是赵诚，正警告地瞪着他，随时准备揍人的样子。

陈伟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离开了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