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岭将要熬好药的同一时间里,柳春霞走进了向阳公社卫生院的大门。
昨天晚上,她几乎一宿没有合眼。
但对女儿的些许愧疚,很快就被对秦岭的恨意以及对赵海明的思念与内疚所替代。
赵海明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给秦岭戴上治死人的帽子,她却没有办到。
然而,即便不好意思面对赵海明,她也必须面对。
对他的思念,抓心挠肝,根本就挥之不去!
哪怕是被赵海明申斥埋怨,她也愿意跟他在一起!
“秦岭,我不信你的医术会比我的海明强!治好了宋义海,不过是瞎猫又一次碰到了死耗子而已!你不可能永远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不可能!!”
柳春霞自语着,脚步已经来到了赵海明办公室的门前。
“咚咚!”
柳春霞轻轻叩响了房门。
“请进!”
浑厚的京腔,让柳春霞芳心一颤。
“海明他在!真是太好了!”
与赵海明只一宿未见,在柳春霞的感觉中就像十年未见一般。
她现在就觉得和赵海明是一场初恋!
朝夕相处都觉得不够。
“海明!”
柳春霞激动得声音有些发抖,她回身关上房门。
“春霞,你怎么来了?是给我送好消息来了吗?”赵海明有些兴奋。
他笃信柳春霞一定不会违背他的意志。
可以说,赵海明在精神上几乎是控制住了柳春霞。
“海明,对,对不起。”柳春霞嗫嚅着。
赵海明脸吧嗒一下撂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昨晚本来已经把你给我的东西成功地放进了秦岭熬好的汤药里,而且还争取到了给宋家送药的机会……”
“这不挺好吗?那你为什么说对不起我呢?”
“因为天黑,眼看就要到宋家的时候,我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药壶摔碎了,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没用了。”柳春霞当然不敢实话实说。
如果柳春霞敢说因为害怕摔碎了药壶,估计赵海明能活剥了她!
“什么?!!”赵海明眼珠子几乎要瞪了出来,“你确实没用!这么点事情都干不好!我怎么认识你这样一个废物!!”
“海明,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柳春霞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痛骂呵斥而感到丝毫难受,反倒是越发觉得对不起赵海明。
贱骨头,说的就是柳春霞这种人!
“不过,就算没有毒死病人,病人也会因为没有服药而导致病情严重的。那个孩子胆道蛔虫绝对不轻,如果不能及时用药,就算是不马上死,也活不过明天!”
“可是秦岭说,他治好了那个孩子的病!”
“你亲眼看见那个孩子好了吗?”赵海明死死盯着柳春霞。
“那我倒是没有看见,只是听秦岭他自己说的!”
“姓秦的绝对是吹牛!据我分析那个孩子活不过明天,你赶紧回去,一定要把秦岭的名声搞臭!”赵海明有力地挥了挥拳头。
“好的!海明,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柳春霞摇晃着赵海明的胳膊,发出发嗲的贱声浪语。
赵海明喉结滚动。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赵海明拍拍柳春霞的香肩。
他真想与对方干些什么,但还是抑制住了某种欲望
“你赶紧回去吧,及时跟我反馈消息。”
“好的!”柳春霞依依不舍地离开。
春光大队距离向阳公社八华里,步行需要四五十分钟。
骑车也就是十几分钟。
柳春霞来公社卫生院时就是靠双腿走来的,还好回返时遇到了大队的马车。
虽然速度不快,但起码不累。
柳春霞回到春光大队来到宋广军家时,她趴着窗户看见宋义海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身上蒙着大被。
屋里隐约还传来了哭泣声。
柳春霞兴奋得差点没有蹦起来!
“秦岭!你完了!你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