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宫先走了,”长公主拍拍方浅雪的肩膀,告辞道,“浅雪,你随陆大人回去吧,你们二人有什么话……早些说开也好。”
方浅雪目送长公主的马车离开,这才跟着陆长卿回到陆家马车停靠地。
一想到早上许妙嫣还在这马车里和陆长卿卿卿我我,她就恶心得不想上马车。
男人似是瞧出她的心思,搂着她的腰说道:“这是在皇宫外,你有什么不满等上了马车再说,别叫人瞧笑话。”
方浅雪这才坐进马车里,故意坐到了陆长卿对面的座椅上。
车门关上,男人英俊的脸上现出一缕阴沉之色:“你要来参加花朝节宫宴怎么不和我说,我早上也好载你一同前来,你我夫妻,你倒是跟着长公主走了,像什么话?”
“你也没问我啊。”方浅雪神色淡淡,像是一看见对面的男人就提不起兴致,“你怎么不陪许氏去医馆,跟着我干什么?”
陆长卿长眉蹙起:“我知道你为妙嫣的事心存怨恨,今日我就是想跟你道歉的。”
“道歉?”
“前些日子是我鬼迷心窍了,如今想来妙嫣她……当不得我陆家大妇,兼祧一事还需斟酌。”陆长卿回想起两个孩子生辰那天晚上,她曾要求自己放弃兼祧。
那天晚上他不曾答应,今日自己答应她的要求,方氏应该会喜出望外吧?
方家虽然倒了,但她如今是寿安宫的掌印女官,配自己倒也配得起。
“你说什么?”方浅雪脸上没有预料中的兴奋,反倒是一脸震惊。
看来是今日许妙嫣没能当上镇国圣女,而自己现在当上了掌印女官,所以这厮在权衡利弊。
她心中恶心得想吐。
陆长卿啊陆长卿,你若是坚持对许氏的深情,我还高看你几分,可没想到你竟如此趋炎附势让人失望。
“浅雪,你我夫妻多年,兼祧一事总归是要你点头的,你不点头,我就娶妙嫣进门,那不是戳你心窝子?”男人温柔地看向她。
“之前戳我心窝子的时候,也没见你心软啊。”方浅雪气笑了,笑得模糊了眼睛。
她从前爱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方才你走进马场的时候,我是真的慌了,”陆长卿长叹一口气,看她的目光深情款款,“人总是到了失去才知道珍惜,我今日才明白这话的意思。浅雪,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无人能取代的,你永远都是我陆长卿的妻。”
“太晚了。”方浅雪垂眸掸了掸衣襟,“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你要赶妙嫣走?”陆长卿以为她的意思是容不得许妙嫣在上京,“这……不成,妙嫣一个人在上京她孤苦伶仃,我不能如此狠心。”
“你理解错了,”方浅雪道,“我没要赶她走,我的意思是你我和离,两个孩子跟我离开陆家。”
陆长卿先是愣怔住,接着猛站起身,头磕在车顶上,手捂着头斥道:“荒谬!方浅雪,你……得寸进尺!”
他本来是想说万一方浅雪还不同意兼祧一事,就纳许妙嫣当个贵妾的,谁知她竟然说什么和离,还要带两个孩子走!
“你看,我跟你说实话,你又不听。”方浅雪轻摇摇头。
“你瞧上北宁王了?”陆长卿相信男人的直觉,萧明哲的容貌气度,不可能有女人站在他身边而不心动。
就算方浅雪不心动,那男人看她的眼神也极其可疑。
“胡说什么?”方浅雪不悦道,“别把人都想得和你一样龌龊!”
“你以为那个萧明哲能罩着你?”陆长卿满腔愤慨,“嗤啦”一振衣袖道,“告诉你,他是反贼早晚要死,你跟着他也得死。”
呵,才进宫见了点世面,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以为当个掌印女官有什么了不起?根本没有实权。
这大雍朝堂的诡谲程度你还远远不知!
“这话你敢当着我小舅舅的面说么?”方浅雪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陆长卿眼神一缩,闷闷坐下,忽又幸灾乐祸地勾起嘴角:“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晓。北宁王当初大婚,结果娶的是个女细作,大婚之夜他被女刺客伤了要紧之处,如今他连男人的命根子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