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第一眼看见,就不喜欢这个人。
那天母亲带着她过去,男人看了她两眼之后,便拉着她母亲去远处说话,两个人似乎在争吵,但声音不大,隐约能听见母亲的啜泣声。
池烟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什么也做不了。
远处的棉花糖机在哗哗的响着,小贩用筷子在空中卷出一个个硕大的棉花糖,什么颜色都有,甚至还有动物的图案。
远处家长都给孩子们买一个,然后拉着孩子的手,消失在广场上。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和那个男人回来了,母亲眼圈还红着,看着远处的棉花糖,忽然说道:“你给孩子买了棉花糖吧,孩子这么大都没吃过,就算你这个当爹的给她留个好念想。”
男人却一把将池烟推了一个踉跄,指着池烟就骂,“什么小杂种,你非得把她生下来,也配吃那种东西,我告诉你,我不是她爹,这辈子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池烟永远也忘不掉他的那番话对自己的伤害,以至于对他的恨意,比家里那个只会惹是生非的后爹还多。
后来池烟根本就没有再见过他,她的母亲也从来也不提及他的事情,池烟也渐渐的忘记了。
想过他能从那个小山区里钻出去,没想到竟然能混到这种地步。
“破坏你的家庭?”池烟看着这富丽堂皇的摆设,冷嗤道,“看来贺言言还不知道我和我母亲的事情吧!要是我告诉她的话……”
中年男人面如纸色,“你给我滚,马上!你最好识相点,否则以我的地位,现在弄死你分分钟的事情。”
池烟笑中带着讥讽,“果然,还是一副上不得台面的人,可不将你的德行给暴露出来了?果然还是那个念不起学,每天偷钢筋去卖的宋民。”
他生怕保姆听见,“你马上离开我家。”
池烟看着身边的斗地主,上面还是悲凉的音乐声,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家。
池烟前脚刚走,贺言言慢慢腾腾的从楼上下来,她已经换上了居家服,漂亮的齐肩发已经绑上了,露出白皙的脖颈。
“爸,你怎么在这?”贺言言看着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多少敬重。
对于这个上门女婿的地位是显而易见的,贺言言跟着她母亲姓,贺家的长辈们更是不将他放在眼中,弄不好就一顿训斥,连同着贺言言也从小看不起自己这个吃软饭的亲爹。
“我朋友呢?”贺言言有点不大高兴,要将保姆叫过来问。
“那是你朋友?跟你长得挺像的。”宋民笑的脸都僵了,“她家里是干嘛的?”
“她你都不知道吗?果然你就会享受,连滨市有什么大人物都不知道。”贺言言有点不耐烦了,“就是宴冬易的太太,那个叫cy的画家!”
一家三口
宋民愣住了,“她结婚了?”
贺言言翻了一个白眼,“她老公刚死,不过她以后过的也不会太差,他老公给她留下了不少的画,还有数不清的资产,一辈子都能大富大贵的活着了。”
宋民眼睛都亮了,“什么,她这么有钱?”
“那她去哪里了?”贺言言有点生气了,“我更给隋书打的电话,让他过来的,她不会走了吧。”
“她说家里有点事情就走了,跟我说了一声。”宋民不知在盘算着什么,“你不会想要介绍隋书给她认识吧。”
“刚打过电话,伯父接的,好像那混球又被打出家门了,现在也联系不上。”贺言言叹了口气,“不过幸好,没让他过来。”
池烟从贺家出来,周围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池烟好不容易才打了一辆出租车,车子缓缓的往主道上走。
司机开的很慢,嘴上还嘟囔着,“这里住的的人家,家里的车都是五百万往上的,要是没看见撞上去,我这辈子都得白干了!”
池烟正不知道怎么接话,忽然路边窜出来一个人来,伸手拦出租车。
他站在路中间,差点没撞到,司机也吓得魂飞魄散。
对方却一把钻进车里,正好坐在池烟的身边,“师傅,劳烦送我去……”
池烟看着对方很面熟,这才想起来可不就是那天带自己飙车的混小子吗?
却见他穿着一身真丝睡衣,脚下踩着拖鞋,头发如同被雷火劈过一样,大中午的看起来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一样。
他也认出了池烟来,指着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你是宴太太?”
“你下去,这是我打的车!”池烟声音冷邦邦的,“没看见车上有人吗?再说有你这么打车的吗?站在马路中间拦车,有本事你也这样去拦火车啊!”
池烟原本脾气很好,跟软柿子一样,只要不触碰底线的事情她都能忍受,但她刚在贺家弄得心烦意乱,满肚子的怒火全冲着隋书发泄出来了。
司机也不大高兴,“小伙子还是下去吧,我这还打着表呢!”
隋书却很急,“那就快开车,我跟她认识,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司机听了这话赶紧踩了油门,车子已经远远的行驶出去,此时谁也没有发现,一个老头正拿着拐杖出现在刚才停车的地方,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大骂起来。
车子走了,隋书十分好脾气的看着池烟,“谁惹你了?吃枪药了?”
池烟也很快后悔了,“对不起啊,我一时失态,你怎么会在这里?”
隋书摇了摇头,一副摆烂的样子,“中午跟我爹一起打网游,不小心连杀他十次,老头子又发火了,拿着拐杖追着我打,幸亏我跑得快。”
池烟有些诧异,“就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