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水风沉默了很久,微微点头,说:“好。”
至少言不恩肯吃点东西了,草草应付几口后,她再次陷入昏睡。
季水风站在镜子前,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她很少照镜子,只有在小时候,她才会对着镜子笑,对着镜子哭,对着镜子说话,一遍一遍告诉镜子里的人:你可是季水风,季水风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后来她确实如她期待的那般,变成了别人眼里最坚强的季水风。再后来,她便忘了自己长什么样了。
其实长什么样都不重要。
她闭眼,一丝犹豫都不曾有。
“砰砰。”外面传来敲门声。
季水风平静放下手里的刀,还来不及处理便转身去开门。估计是季山月去药店买药回来了。
血从镜子一路滴到门口,季水风开门,刚要说话,意外现门外并没有人,她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空荡的走廊和楼道,人影和声音都没有。
她微微皱眉,正要关门,余光瞥到门外地上的东西,她身体一僵,把那东西捡起来。
随后她如同被雷劈一般浑身抖了一下。
又是那张纸条!写着“杀死不纯之人1”的纸条!
第78章人质
赤裸裸出现在她家门口,那个人甚至知道她住在哪!他还是不甘心!他依然在针对她,并没有因为季山月暂时的安全而放弃对她的打击!
季山月赶回家的时候,季水风一个人坐在沙上。
“我靠,姐!怎么回事!”季山月急匆匆冲进来,本来想问纸条怎么回事,但看到季水风的一瞬间,嘴唇磕碰了半天没说出话,他愣愣地看着季水风,不解地问,“你,你的脸又怎么回事?”
“没什么。”季水风闭着眼平静回答。
她的脸上有一条巨大的刀疤,从太阳穴横跨到下颌,是新鲜的伤疤,连血都还没完全凝固。
季山月那句“你疯了”没说出口。他沉默走过去,从茶几上拿起那张纸条,死死捏着。
片刻,季山月轻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对吗?”他说话的语气很小心,也很痛苦,似乎是自己给了自己沉重一击,在时咎问出类似的问题的时候他还差点大打出手,但是现在他也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他只是不敢相信,心存疑虑,因为这张纸条上的手写体,他是认得的。
季水风没有给他回答,季山月便放下那张纸条,郑重说:“好吧,无论你想说不想说,我都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
夜是深潜的夜,人是无明的人。唯有黑暗,才是黎明前星河涌动的光。
在凌建死后,舟之覆消停了一些时日,但也仅仅是几天。
自从开始帮言威杀能力者后,他就居无定所,这又潜逃到不知道是谁很久没有住过的房子顶部阁楼。
壁炉燃烧着,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舟之覆一直比划着自己的胳膊,何为则在旁边悠闲躺在摇摇椅上吃薯片。
实在看不下去舟之覆的行为,何为小心翼翼说:“你真的一点肌肉没有啊。”
舟之覆瞬间转头瞪他一眼:“你懂个屁,我有亡灵大军!”
何为悻悻地吞下后面的话。
他第一次有了“人质”这样的身份,但是他人质得很随意,因为舟之覆根本不限制他,不把他关铁笼,也不虐待他,买的零食饮料随便拿,想晒太阳就晒,想睡软床就睡,当然一切都是在他不逃跑不乱来的前提下。
他不太能理解这样的行为,于是在吃完这包薯片后,擦擦嘴,将纸随意扔进垃圾桶,又问:“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舟之覆盘腿坐在地上,腿下还垫了毛茸茸的地毯,闻言他转头,露出一个晦暗不明的微笑,说:“等什么时候你朋友什么时候放弃追杀我。”
何为想了想,不确定道:“他如果不放弃,你会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