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月大喊:“对不起!!”
时咎慢慢走到何为的尸体前蹲下,依然不可置信这生的一切。
何为是个很好的朋友,善良又天真,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他抬头去看舟之覆,舟之覆却把头转开了,别开之后还嗤笑了一声说:“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杀的,问问你们的好兄弟啊。”
他的语气一贯的轻佻又随意,并不在乎这个为他挡下攻击的人。
时咎觉得很愤怒,却不知道这愤怒该针对舟之覆还是季山月。他伸手,去擦掉何为脸上血和灰尘胶着在一起的黏稠,最后帮他盖上眼睛。
“对不起!请原谅我!对不起!”
舟之覆吹了声口哨,嫌恶说:“差不多了,你们这些人的情感真让人恶心,虚伪,令人作呕。”
时咎抬头看他。
“轰”低沉而微小的声音传来,好像地震了,地板微微的颤动,刚刚被打碎的墙又开始往下掉碎砖。
在场的人皆是神色一凛,又生什么了?
沉皑先反应过来,他看到时咎捏紧双拳,慢慢从何为面前站起来了。
他的情绪在流窜,梦境在扭曲。
如同当时在图书馆和季山月打架那次一样。
沉皑立刻快步冲到时咎旁边,焦急喊他:“时咎,冷静点!”
“哇!我对不起你!!”季山月对这突如其来的震动一点反应也没有,还在道歉。季水风皱眉看了一下季山月,目光又瞥向时咎。
怎么回事?
时咎只觉得头晕目眩,有一种气血上头的感觉,周围轰鸣得快要坍塌了,紧接着他感到一双手紧紧扶住了自己两边的胳膊,将他强行转过去,他听到沉皑在喊他冷静点,于是他睁开眼,对上那双深蓝色、但此时无比焦虑的眼睛。
“时咎!”沉皑叫道,他微微屈身,平视着时咎。
只见时咎轻轻摇头,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哑声说:“没事,就是太生气了,有点晕,我可能要醒了,别担心,一会儿就回来找你。”
沉皑再三确认:“真的没事?”
时咎扯出一个笑容:“你在,我能有什么事?”
沉皑盯着他的眼睛,时咎也平静地看着,身边的灰不停往下掉,掉到他的肩头,擦着胳膊一路往下滚。
时咎动了动嘴唇,垂眼,目光瞥到毫无生气的何为,他吸了口气,无奈扯着嘴角笑出来了。
如果此时躺在这里的是他,而不是何为。
想到这,他突然说:“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可能时机不太对,非常不合时宜,但他觉得与其等沉皑主动,不如自己主动,说不定,下一秒躺着的就是自己了。
季山月似乎也受打击不小,他的道歉声在楼体的颤抖里一直没消停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故意的!!!”
沉皑看着时咎,见周围的震动没有越演越烈,也算是松了口气,他表情柔和下来,伸手去摸时咎的头,低声问他:“什么?”
时咎抬手,扯了下自己的脖环,笑道:“这东西,之前是不敢取,后来可以取的时候,我不想取了。”
沉皑的表情逐渐凝固,他屏住呼吸,好像连时咎接下来说什么都已经猜到了,所以只是不敢说话不敢出气,怕多做一点反应,时咎就会改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