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水风面无表情,身体随着推搡而晃动。
小女孩叫着叫着哭了起来,得不到回应,最后一个人哭着跑出去了。这个时候季水风才站起来走去重新关上自己的房门,继续写写画画自己的东西。
第二天,季水风醒来的时候现自己的衣柜都被打开了,默默走过去看,现衣柜已经空了,她平静地开门出去,果然看到小女孩正抱着她的衣服,正拿着剪刀一点点地剪着。
家里的大门也是开着的,一部分变成拖把布的衣服在外面堆着,一部分正是小女孩手里的玩具,小女孩似乎还很开心,一边对这些衣服进行二次创作,一边还嘟嘟囔囔着“花花,湖水,妈妈……”
因为曾经在这里住过,所以季水风和曾经另一个女孩的衣服还保留着一些在家,只是那件事后她俩都不在了,所以女人把这些古早物品收起来,直到最近季水风回来才又重新拿出来,本来就没多少,现在全部成了小女孩手里的、她的快乐。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一个女人惊异的声音炸响,她出现在门口,吼了一句:“季晚你在做什么?!”
一切都以小女孩的大哭收场。
季水风没有泄她的任何情绪,即使看着自己的牙刷出现在垃圾桶里,即使现女人给自己新买的衣服再次被剪了稀碎,即使吃饭的时候被故意打倒的热汤溅了满身,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将全部的情绪吞进肚子里。
直到一个多雾的清晨,女人带着季晚刚刚出门不久,她们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季水风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不会给任何人开门,也不想跟世界有任何联系,但那敲门声孜孜不倦,似乎不开就会一直敲下去,季水风觉得烦了,最终从房间里出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跑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她不想见的人。开门的一瞬间,她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但不过一瞬间就收拾得干干净净,变得茫然而无措。
季山月往前走了一步,刚要开口,所有话又被强制吞下了,他看到季水风的模样震惊到说不出话,嘴唇抖得碰不到一起,满脸的无法相信。紧接着便是“咚”的一声,他在季水风面前跪下了,再抬起头,他眼眶红得吓人。
他说:“姐!对不起!!”
季水风轻轻睁大眼,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季山月就着跪下的姿势,伸手握住季水风的手,心里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他浑身颤抖着,埋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好几分钟,他颤巍抬起头,对上季水风平静得有些天真的眼睛,声音细抖着说:“姐,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对不起,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起,我早该告诉你的,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还好,还好能找到你!我不敢去找沉皑,我不敢,对不起!”
他继续说道:“前一段时间我就现不对了,我有时候会不知道我在哪里,我明明记得,我记得我刚刚在做一件事,要去哪里,但是下一秒,我就在另一个地方,中间,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好像会失去那段时间的记忆。”
他向季水风说明情况,尽力解释,解释那些他也无法分辨的事,他说他好像能在脑海里看到另一个人,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却不是他,他的内心世界多了一束聚光灯,他们之间谁走到光下,谁就掌握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以为只是最近生的事太多导致的焦虑,直到他现了季水风收到的那些写有“杀死不纯之人”的字条上,是他自己的笔迹时,他察觉到了事情不对。
之前的时间里,每次被另一个人抢占聚光灯,他都是无意识,而他在攻击沉皑时,是他意识最清晰的时候,他亲眼看见自己掏出刀,向在场唯一一个背对着他的人用力刺去,接着便是使出能力,他也看到了季水风扑到沉皑面前,看到自己的能力攻击到季水风身上。他嘶吼,他狂怒,他爆,但是都无济于事,他控制不了自己。
季山月抓着季水风的手,跪下的膝盖迟迟没有抬起来,他崩溃地说:“我真的不知道生了什么,姐,我拿回身体控制权的时候,舟之覆也在,他说,说我是人格分裂,但是我不知道,我现在来找你我也很害怕,怕突然又不受控制。”
他自顾自说了很多,季水风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稚嫩而单纯的目光有些呆滞,后面逐渐变为尴尬,在季山月再次企图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打断他。
她愣愣地说:“妈妈不在家,哥哥,你是谁?”
季山月浑身一震,张着的嘴再也没能说出一句。
第93章永恒的生命力
展览馆里此时人来人往,偌大的大厅挤着不少慕名而来的观众,还有很多人是亲朋好友。
时咎恢复正常生活有些日子了,除了每个月必须的工作,近些日子又多了一样工作:制作一个大型模型设计。他提出一个新的世界观模型,在这个世界里,人们可以使用意识进行交流,可以做到完全的感同身受,人和人之间坦诚真心,艺术与美的文化颇受人们喜爱,不仅如此,他们喜欢创新,喜欢丰富的想象力,而不拘泥于模板与套路。
不过这个世界也不是全然美好,因为它存在着“性本恶”原理,所以在这个世界的未成年人中,相当大一部分人都会随意释放自己的恶意,越是孩子,越能被原谅,越是作恶。因此“起源进化”是这个世界的一个门槛。除此之外,在起源进化里,还有“看守者”为未成年人的进化负责。
这个大型模型的名字叫aeTeRnus,来自拉丁语“永恒”与原印欧语“生命力”。
参观展览的人围着玻璃看向里面,在玻璃中央,一个广场作为显眼,广场的正大门写着六个大字:世界文明中心。广场中央则是绿化带围绕着的石头,上面清晰写着:爱是一切的答案。
有点临摹不出来那几个字的书写手法,好像还差点意思。时咎也像观众一样站在展览馆里到处看。
除了中央的大型模型,周边的陈列柜里放的是某些建筑具体的样貌,或者某些特殊地方的具体说明。整个展览将文明中心展示得巨细无遗。
出于私心,文明中心外面还有几栋大城区的楼房,是沉皑家住的那一小块地方,还有老宅那个私人花园。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栩栩如生。
时咎听到有人赞不绝口,有人不屑一顾。